听了苏清河的话,安郡王久久没有言语。
“父皇这些年,只怕过得很辛苦!”安郡王如此叹道。
苏清河点点头,有这么一股子势力,跟朝中兴风作浪。是让人轻松不了。而且明明知道它的存在,却又抓不住把柄,不敢贸然行动。这股子憋屈,就够人受的。
“你的看法是,有人想操纵东宫。”安郡王的语气有些沉重。
苏清河点点头,“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大哥诚亲王是黄贵妃所生,她的父亲是黄斌。而黄斌,其实是皇祖父的亲信。如今的大嫂,也是黄家的女儿。可以说,大哥受黄家的影响颇深。”安郡王颇有深意的道。
苏清河掂量再三,才道,“哥,你的意思是怀疑这暗藏的人,是先皇留下来的人手。他们靠黄家影响大哥,靠掌控太子后院掌控东宫。”
“父皇的哥哥们,也就是伯王们,都已经相互残杀,死绝了。留下点血脉,这些年也就是被父皇当猪养着。翻不起什么浪来。还有三位叔王,那时候,他们年纪尚小,都是父皇教养长大的,如今一个管着内务府,一个管着宗室,一个管着皇家祭祀。管的都是皇家的家事。朝政一点没沾。对这三人,我也是有些了解的,胆小谨慎,没人敢蹦跶。况且,他们跟父皇亦兄亦父,父皇也没亏待他们。感情还是有的。他们的可能性也不大。”安郡王有些挠头,“再往下,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机密。这个,只怕,只有父皇心里清楚了。”
苏清河点点头,“那么,诚亲王和太子的冲突,里面有没有这些人的手脚呢。”
“有没有都一样!”安郡王笑道,“这两人打小就针尖对麦芒!大哥身为长兄,要对弟弟行礼,他心里能舒服才怪。都是父皇的儿子,谁比谁差了。凭什么你就高人一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又没人挑拨,结果都是一样的。但要说,里面没有人添油加醋,火上浇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哥,你可要小心你身边了。”苏清河提醒道。既然对方行方设法往皇家渗透,安郡王身边,自然不可能例外。
安郡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苏清河,“你不就是嘛!”
苏清河一愣,才发现自己灯下黑了。没错,要是她和沈怀孝稍微迟钝一点,软弱一点,世子夫人可不就得逞了。她可是沈怀孝的母亲!
原来如此!
借着她和沈怀孝,才是接触安郡王的最好捷径!
她猛然意识到,“难不成,高玲珑进沈家,世子夫人也掺和了!毕竟,高玲珑是良国公府的人!她不仅连着良国公府,还连着宫里的皇后和六皇子荣亲王!”
安郡王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胃口可真大!”苏清河冷笑道,“也不怕撑死他。”
安郡王抿了口茶,“如今,只能从天龙寺开始查了。”
“这么多年都没露出马脚,可见对手是个有耐心的人!”苏清河低声道,“咱们也不能急躁,看谁耗得过谁。”
“父皇那里,我会说的。”安郡王放下茶盏,“你也不要大意,万事小心。你身边的人,尤其要注意。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我晓得了!”苏清河郑重的应下了。
送走苏清河,安郡王对着白远感叹,“得亏找到了清河,要不然还真不好说。她算的上是我的贵人,更是一条谁也无法替代的臂膀。”
白远点点头,“到底是骨肉至亲!”
安郡王点点头,问道,“舅舅那边可有消息!”
舅舅,指的是贤妃的弟弟白坤。
“刚回来,说明儿进府给您回话。”白远小声道。
安郡王这才点点头。
京城,辅国公府,良辰院。
高玲珑轻轻拍着炕上的孩子,面上满是慈和之色。
李嬷嬷进来,刚要说话,就被高玲珑止住了。她站起身,率先往外走,直到堂屋,才道,“慧姐儿刚睡下,再把她吵醒就不好了。嬷嬷有什么事吗。”
李嬷嬷笑笑,压低声音道,“夫人让人送来了几批缎子,给姐儿做衣裳。”
高玲珑冷笑一声,眼里迸射出蚀骨的寒意,“她倒是会假惺惺!”
李嬷嬷劝道,“不为自己,也得我姐儿想想。有夫人护着,姐儿好歹自在些。”
高玲珑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如同一朵楚楚动人的白莲一般,纤尘不染,“那就按嬷嬷说的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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