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错,但只是错在太笨,这属于先天缺憾,跟道德无关。就像一个瘸子跑不快再正常不过,没人会怪他是个瘸子。”
英雄特意讲了句俏皮话,但效果不好,沈碧玉又开始流泪,跟水龙头忘了关似的。
女人是水做的,搁在这娘们儿身上,就是真理。
不过,英雄没有再不耐烦。
毕竟,跟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的人滚床单这种事情,别说沈碧玉是个封建时代的女人了,就是他这个骨子里的地球人也得好好消化一会儿。
时间缓缓流淌,烛泪早已成堆,英雄感觉自己正在洗一个盐水澡,所能做的却只有默默忍耐。
“我爹曾经做过诸王子的先生。”哭着哭着,沈碧玉忽然开口,“小的时候,我总会央求他带我去宫里玩,王后喜欢我,特许我可以跟王子们一起学习。”
啥情况?这是要开始讲你跟你老公的爱情故事?那也别从小时候开始呀!
大姐,你现在可正趴奸夫怀里呢,这……不合适吧?!
英雄哭笑不得,但也只能听着。因为他算看出来了,要是不让沈碧玉把心里的委屈和矫情全都发泄出来,这事儿就完不了。
“那时的我憧憬江湖传说中的女侠,立志长大后要行侠仗义,见他们总是欺负安之,便要他做我的跟班,好保护他。”
“安之是萧平的字?”英雄插嘴问。
“嗯。”沈碧玉深吸口气,继续道:“后来,有一年冬天,我被萧纲推进了冰湖里,安之见了,不顾危险和严寒,跳进去把我救了上来。
我没事,他却高烧三天三夜不退,御医都说他已经没救了。
于是我就去了神殿祈愿,发誓只要他醒来,长大后就嫁给他做妻子。”
说到这里,沈碧玉刚停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这让英雄觉得他也快哭了。
“安之醒了,我很开心,把自己的愿望说给爹爹听,爹爹就再也没带我进过宫,无论我怎么哭求他都没用。
再后来,随着我们一天天长大,安之的名声也越来越不堪,我却从来都不在乎,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他,哪怕他娶了正妃,有了孩子,我也矢志不渝。
终于,爹娘见我已年过二十,嫁不嫁都没人要了,索性就遂了我的愿,进宫找王后讨了个恩典,让我成为了安之的侧妃。
我开心极了,欢天喜地的被抬进了郡王府,却不知道,那一天才是我苦难的开始。”
讲到苦处,沈碧玉反倒不哭了,脑袋一蹭,就在英雄的胸膛上擦干了眼泪鼻涕,一点儿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他的正妃是个善妒的女人,只要我出现在安之面前,便对我非打即骂。
起初我还寄希望于安之能像儿时那样挺身而出,慢慢的才发现,他早就被正妃拿的死死的,就像条狗一样,府里的下人都比他更有尊严。
我认命了,干脆连门都不出,就躲在自己的小院里写字画画,权当二十多年的过往只是一场梦。
没想到,十几天前他突然来找我,要我趁你路过的时机勾引你。
我不同意,他竟跪在了我面前,痛哭流涕的求我。
那一刻,我的心碎了,彻底绝望,便答应了下来。想着最后再为他做一件事,权当报答儿时的救命之恩,待事成之后,就跳江自尽。”
英雄心头一惊。
妈蛋!老子到底还是中计了!
得亏沈碧玉把这事儿说了出来,要是让她就这么死了,老子可就背上了**害死属国王子妃的罪名。
在这种大逆不道的名头之下,梁国国王便是起兵造反都有大义之名,那老子岂不就成了霜州的千古罪人?
你妹!还是到死都洗不清的那种。
当然,他并没有觉得沈碧玉心毒如蛇蝎,以这娘们儿的智商,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现在你还想死么?”轻抚着女人的秀发,他问。
沈碧玉苦涩笑笑:“我笨到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没守住,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