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覃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见你平日里也没带什么首饰,正巧在集上看到有人在卖这类的东西,很多人都在买,就跟着挑了一个,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眉婉将钗子握在手里,掌心传来的凉意却让她感觉到心里都是暖的。
“喜欢啊,很喜欢。”她轻笑着答。
年夜饭眉婉准备得很丰盛,以往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是过年东西也置办地很简单,没有人一同吃饭守岁,准备得再多也没什么意思。
叶覃去外面放了挂鞭炮,进来的时候落了满身的雪,踏进家门的时候还伴着其他邻里的爆竹声。
眉婉准备好热毛巾给他擦了擦手,然后围坐在火炉旁,两个人拾起筷子开动。
屋中的炉子烧的很旺,所以即便外面还飘扬着鹅毛大雪,寒风凛冽,里面却都是深厚的暖意。
眉婉差不多都是按照叶覃的口味做的菜,其实他平日里也不挑食,只是生姜和香菜几乎不碰,她做的时候也就省去了这两样。
因为天气寒冷,眉婉前段时间特地屯了些米酒,这时节喝正好。
她给叶覃倒了一杯,给自己的杯子也添满。
叶覃看到她拿起酒杯不由得略一皱眉。
这段时间他知道眉婉的身体不算太好,平日里的饮食起居都得多加注意,因此见她喝酒,他有些不太放心。
眉婉则轻笑了一下,拿着杯子跟他的轻微一碰:“过年嘛,喝一点酒没事。”
接着一饮而尽。
叶覃也跟着喝下,然后伸手将她的酒杯拿了过来。
眉婉今天特地戴上了叶覃给她买的钗子,头稍一晃钗子上的珠子也跟着跳动,偶尔烛光映照上去还有些耀眼。
喝完酒之后的她脸颊更是泛上了酡红,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不经意间就让人生出爱怜之意。
叶覃便是如此。
和眉婉成亲这几个月来,越相处,便越觉得她虽表面上柔柔弱弱,淡然从容的,但内里却隐隐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
然后,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眉婉乖顺地靠在他的怀中,任他轻轻重重地吻着。
偶尔他的力道把控不住,她也不推拒,像是小猫一样在他的背上划了两下,接着就任他为所欲为了。
今夜算不得静谧,但也算得上静好。
沉醉的彼此的温柔里,两人都希望这一夜再过得长一些,起码,不要清醒地太快。
年后很快到了开春。
眉婉这天正在家里拆洗被褥,张大娘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进来,拉着她的手也忍不住有些发抖:“眉姑娘,快,跟我去看看,刘三儿给伤着了!”
刘三儿是这村里的一个猎户,平日里靠上山抓野味倒卖为生。因为他跟张大娘还有些亲戚联系,因而眉婉平日里也跟他见过几次面。
听到他受伤了,眉婉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张大娘小跑着走了出去。
刘三儿此时正躺在张大娘家的屋子里,等眉婉赶到的时候,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张大娘已经急的开始掉眼泪,眉婉简单查看了一眼刘三儿满身的血迹,又试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和呼吸。
情况似乎不太好,她站起身后略皱了皱眉。
“大娘,刘三儿像是被什么带着毒的利器所伤,我先回去拿针包给他施针,暂时压制住毒素扩散,再熬一些驱毒的草药给他灌下去,说不定还有希望。”她没有刻意隐瞒住伤情的严重,也没夸大,说的话都是字字诚恳。
张大娘先是惊住了,对眉婉的话她是深信不疑,同时又心疼自己这个远房的侄儿。
待反应过来之后,她哆哆嗦嗦地对眉婉道:“大夫用的针包我家老头子以前在药铺的时候留下来一副,我、我去找来,眉姑娘,你帮我看一下刘三儿啊……”
眉婉知道大娘现在的心里肯定难受地厉害,因此点点头,示意大娘别担心。
大娘走出偏屋之后,眉婉便弯下身继续查看刘三儿的伤势,谁知道原本昏迷的刘三儿突然清醒,满是鲜血的大掌抓住了眉婉的手。
“刘三儿。”眉婉没挣脱开,只是屏着神色喊一声道。
刘三儿的眼神果然有些涣散,似乎还处在某种迷蒙中没有真正醒过来。
他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眉婉听不清楚,便凑近了一些,听到的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眉婉又唤了他一声,这一次刘三儿像是认出了她,喃喃一声道:“眉姑娘……”
眉婉轻声安抚道:“你会没事的,别担心。”
刘三儿则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神突然变得惊恐,声音也开始变得扭曲:“你、你相公他……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