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乙心情没那么沉闷,也就不再故意惹他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锞子放在桌上,朝着旁边忙碌的老孙头喊了一声就起身走了。
老孙头忙完回过头来,看到桌上的银锞子笑着不住的摇头,“上次一付一个月,这回干脆付了一年的。天天吃豆乳,也不换换口味..........”
次日,卢乙没有再去支摊子算卦,一大清早的抱着个木钵就又蹲在了墙角那儿,一睡大半天,醒来后看到今天老乞丐和赖遢子都在,便喊着两个人一起去吃面。
一连两日,卢乙窝在墙角那是睡了吃,吃了睡,到了第三天,抱着木钵再蹲在墙角的时候,脸上总算是挂了些不耐烦,这两天等下来那季老夫人那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她之前猜错了?不过,就算猜错了也没什么,按照她给的计策部署,只要实施得当,岐州城怎么都能解困。
又想,反正最后一日,等等看吧!卢乙窝在墙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正午的时分,卢乙被银子的声音给砸醒了。丢进木钵的重量很足,怎么也得有个三两重,她费力的睁开惺忪的双眼,拧着身子迎着刺眼的阳光,瞄了一眼那低调却暗藏玄机的马车,还有,那个傲娇肥硕的大棕马,伸手拐着胳膊将银子拿来塞进怀里,皱着眉毛背过身子又睡了过去。
于是,出手阔绰的马夫眼看着一只白净纤细的手,从木钵中淡定从容的取走银锞子塞进自个儿怀里,蜷缩着身子打了个寒栗接着挪动两下没了动静。
很显然,是又睡着了。
旁边的赖遢子见怪不怪,眼冒精光的只直直盯着那匹大棕马瞧,嘴巴张着,让人唯恐他那哈喇子滴在地上,脏了他那片地儿。
黑衣马夫嘴角抽搐个不停,合着银子丢出去连点儿水花儿都没起?
“咚,咚。”
车门被人从里面狠狠的踢了两下。
马夫扭头拍拍车门,吼道:“踢什么踢,死到临头了还不安分些。”说着,最后打量了一眼卢乙,驾车离去。
“小乙,小乙,别睡了,醒醒。”
赖遢子拽着卢乙的袖角小心的使劲摇晃。
“干嘛?”卢乙伸腿将跟前的邋遢子往一边踢了踢,皱着眉头盘坐起来。
被踢翻的邋遢子从地上滚起来,压着嗓子凑到卢乙耳侧,说道:“来了一拨人,特意来找你的。”
卢乙抬头眯眼看着站在眼前的人,锦袍华衣,气质儒雅,一身的气息却令人脊背生寒。跟在后面的两个随从手握利刃,迸涌的脉络足可见其力量的强大。
“挡着太阳了,劳烦让让。”嗓音里带着丝刚刚睡醒的沙哑,语气里更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烦躁,显然是不高兴被人搅了睡眠,只是略显软糯稚嫩的声音,猝然令眼前的人眉心一跳。
一股清新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卢乙再次被暖阳包围,眉心舒展,不由自主的大口吸了一口气,浑身舒畅的只想叫人伸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