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跳半道摔下来记得空中转个身。”燕七边往他背上趴边道。
“为何?”元昶站起身,掂了掂燕七,发现这丫头其实只是虚胖,远不如想象中的重。
“我不想当肉垫儿啊。”燕七道。
“嘁,你想多了,我方才不过是逗你的,就你这分量,我再背一个也能跳得上去。”元昶双臂勾住燕七从后头绕夹过来的两条小胖腿,少女温软香糯的触感从背上腰上和手臂上真实又亲密地传递了过来,元昶不由自主地脸上发烫,却又不明原因地觉得心里变得柔软起来。
强自镇定,调整呼吸,看准落脚点,纵身向上一跃。
燕七就觉得biu地一下子视角就直接垂直升高了,书院这院墙少说也有丈许高,就是为了防着调皮的学生翻墙到外头疯玩去,当然,元昶这类和武侠小说接轨的角色不包括在内。
站在丈高的墙头回望整个校园,除去一些高层建筑和高大的树木之外,其余房舍空地皆可一览,那错落有致的园林景观,那遮掩在植物山石之间的课舍轩馆,那用于点缀的飞泉池塘,那在春风里正渐次换上新颜的花花草草,那鲜衣彩袖活跃在每个角落里的年轻男女,无一处不焕发出讨人喜欢的青春活力,无一处不让人心生飞扬恣意的生活热情。
青春可真是美好。
元昶没有在墙头上多做停留,背着燕七跳到了墙外,墙外不知为什么那么巧地停着辆马车,坐驾上一名小厮模样的半大小子正脱了鞋在那里懒洋洋地抠脚歇大晌。
“六弓,驾车,出城!”元昶冲那小子叫,顺手把背上的燕七丢上马车去。
被叫做六弓的小子吓了一跳,险些从车座上滚下来,闻言连忙手忙脚乱地穿鞋,结果先把鞋子穿上了,再想套袜子的时候才发觉不对,也顾不上脱了重穿,就手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袜子往怀里一揣,一边熟练地理着缰绳一边问:“三爷,咱出哪个城门啊?”
“走寅门。”
“你家马车怎么停在这儿?”燕七一边往车厢里骨碌一边问紧跟着上得车来的元昶。
“大门口见天儿马车拥堵,我不耐烦从那边走,就让六弓把车停在这边,每天我就跳墙头进出。”元昶得意一笑,对自己的功夫颇为骄傲的样子。
燕七在座位上坐好,向着车窗外瞧了一眼:“出城门去哪儿啊?要走很远吗?”
“不远,这离城门本就不远,咱们就去城门外。”元昶看着透窗夕阳光下燕七的小胖脸蛋子泛着玉般的光泽,莫名地一阵兴奋,问她:“你出没出过东城门?”
“出过一回。”燕七道。
“都去哪儿玩儿了?”元昶问。
“就在跃龙湖边儿上转了转。”燕七道。
元昶一笑,不再多问,好像要对他将要带她去的地方保持一下神秘感,然而这么干坐着不言语又有些不自在,只得再找话题:“你猜我这功夫是跟谁学的?”
“你师父。”燕七道。
“……废话,我师父是谁?”
“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我哪儿说我不知道啦?!”
“你知道你还问我。”
“……我那是反问!燕小胖你会不会聊天!”
“好吧,你师父是谁?”
“嘿嘿,说了你也不知道……”
“那你还反问我。”
“……我我我,我真想揍你啊燕小胖!”
“所以你究竟要不要告诉我你师父是谁。”
“说了你也——咳!反正我师父很厉害。你知道我为何不加入骑射社么?”
“为何?”
“因为一徒不能拜二师。我的师父是我真正磕了头、正式拜进门下的,所以我不可以跟着其他人再学功夫,且我这箭法就是我师父教的,所以我也不可能再进骑射社去跟武长戈学箭法。喏,你也见识过我的箭术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很厉害。”
“你别敷衍我啊燕小胖,那你说说我箭法有多厉害?”
“这么说吧,如果天上有九个日,你不但能射下八个来,还能顺便把剩下的那个射成‘申’,你说你厉不厉害?”
“哈哈哈哈!臭丫头,你逗我笑啊!我要射也是把剩下那个射成‘由’!”
“那它拔了箭后岂不就成了‘臼’。”
“哈哈哈哈!”
“快别笑了,你正变声呢。”
“那你说我这声音好不好听?”
“这么说吧,如果天上有九个日,你不但能笑下八个来,还能顺便把剩下的那个笑成‘曱(yue)’,你说你声音好不好听?”
“‘曱’?啥意思?”
“剩下那个日要拿箭射你呢。”
“……燕小胖你坐过来,看我揍不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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