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看到有人跑过来,一把抱起他来,儿一声肉一声的哭。
“你哭啥,快点背起他走吧,马上跟着下关东的王大头,这一走就不要再回来了。”
“好,我听你的,我家那些田地就留给你了,你不要忘记每年向我寄钱去。”
“放心,我会照咱们约定去做,这一回,看看于德城能有什么办法。”
“来人背起永向,匆匆而去。”
“哼,这下好了,咱们趁这个时候,把他这家里值钱的东西全拿走。”
“好”两个人说干就干,不大一会就把米面油盐,金银细软全都收罗一空。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两个人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高平镇上的范举人家里,正在举行着一场革命,范举人的大少爷带领着长工,短工,佃户,把父亲控制了起来,又搜出了这些个堆放在账房里的账本,地契,欠条,整整的堆满了一桌子。
范举人举着拐杖,不住的点着地:“前进,前进,你这是疯了吗,这些可都是咱们家的私产,你这是要干什么。”
“爸,如今是新时代,迈进了新社会,你是要做个开明绅士,今个把这些账本地契欠条一把火烧掉,再把田地分给大家好呢。
还是等着人家来了把这些收缴充公,再镇压了你好呢。”
“我”几句话就得范举人哑口无言,他心里明白,儿子的意见是对的,就在昨天晌午,韩家砦的头号大财主韩洪图被处决了。
原因当然是他不愿意把田地分给老百姓,他还试图藏起那些个票证,但是最后还是被人搜了出来,一把火烧了。
“烧吧,烧吧,大形式在那,我当然是要做个开明绅士。”
“老爷,老爷,姨姑娘来了,他家的孩子生了病。”
“不要叫老爷,要叫先生,范安。”
高平镇药房的账房先生,慌慌张张的跑了来,他是刚刚在药房里,看到了前来看病的于德城
平里的时候,范举人总是呆在药房里,给人诊脉看病,而今天却被儿子拘在了家中。
他很着急的看向了儿子:“前进,你姨抱你弟弟来看病,你看我能不能去一趟。”
此刻他不想再呆在这个让人有些憋气的地方。
“不能让他走,要让他交待清楚,这些年他都剥削我们多少东西。”
“对,想走也可以,交待清楚再走。”
“你,高三,你喊的啥,我觉得在这高平镇上,我最不欠的人就是你高三。”
范举人看到阻止他的人竟然是那个泼皮无赖的高三。
这人游手好闲,整天不出手,就知道走东家串西家,谁家做了好吃的饭菜,意是少不他前去蹭饭。
没想到如今他们也跑到这里来起哄,跟着儿子一起造他的反。
他自认为,从没有对不住这个高三,别的不说,这些欠条借据中,数他高三的最多。
这些年来,他缺粮找来借粮,缺钱来借钱。
就在不久前,他还带着自己的老娘找到范举人,对他说:“眼看着高三都快四十了,到现在还没有媳妇,想请范举人给他说个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