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要了于德城的十亩上好的水田,还有那满满一太平车的粮食,高三学家就起了翻天复地的变化。
他本来就是一个庄户人家,勤劳又俭省,每天天不亮就去田里侍弄庄家,直到月上中天才回家,几乎不让地里长一颗草,不生一个小虫子。
来来回回的路上也不闲着,总是撅着粪萝框,随时拾些路边的牛羊粪。
就这样他是用心种地,他老婆用心家喂猪喂羊,打了粮食也并不舍得吃,卖了猪羊的钱也是舍不得花,都存着再来置买地,没上几年,他家就置下了五六十亩地,俨然成了个小地主。
而且他的儿子,也没有舍得让他上学,而是跟着他去田地里劳动。
高三学的小日子好了起来,这天他去学堂里送菜,远远看见一个小学生挎着个书包,看那样子竟然和自己的儿子有几分相似。
他正在疑惑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对他说:“三学,你看到没有,那个孩子叫做于永向,听说他是你家的高秋,怎么你不认得了。”
“什么,他是高秋”。
高三学看到面前的学生,他根本就走不动路了,父子天性,他见到一个如此俊美的儿子,怎么可能走得动步。
“唉,永向可受苦了,那于家自从添了个男孩子,他就再也得不到一点关爱,你看看他吃些啥。”
高三学听到那人如此说,就跟着那个小学生,跟着他走进了一间又低又矮的小屋子里,这里是小学生的寝室,不过不是上等寝室,而是最差的那种,一个月也只需要几个铜板的那种。
永向走进屋里,打着了火,烧着一把茶壶,烧了一壶水,将开水倒入到一个粗瓷碗里,搅和了一碗炒面,又拿出了一块盐菜嘎达,咬一口盐菜喝一口炒面。
高三学哭了,他儿子如今怎么过成了这样的日子。
他冲出去,一把抱住了于永向:“孩,孩子,爹爹让你受苦了。”
“那孩子吃了一惊,挣脱开他的手,对他深施一礼说:“大叔,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高秋,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你亲爹爹呀,那个于德城他不是你亲爹爹,我才是。”
“不,我爹爹是我亲爹爹,大叔,你不要这样信口雌黄。”
“高秋,你真的是我儿子,我明天给你带来的证据,给这几十文钱,留着给你买饭吃,你等着,我去给你买个烧鸡。”
高三学一看到儿子高秋出落得又文净又帅气,那可比高季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心中徒然生出了一些失落感来.
他后悔了,他想自己当初是犯了什么混,为什么想把自己的儿子给人家,看看他如今爱苦,自己的心里又岂能好受。
高三学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来,他脑海里满满都是于德城夫妇刻苦儿子的场景。
要一然有谁家的小学生,会在学校里吃炒面,最起码也要到学校食堂里吃C餐。
而不是呆在最差的寝室吃这种杂面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