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哈哈哈,我是高兴啊,你快看看。”周定南笑的满脸老泪纵横,手指着茶几上的报纸,对自己的妻子说道。
周定南对薛春兰的这个称呼,还是二人年轻时的昵称,但自打周冰懂事以后就没有用过了,现在贸然听到薛春兰不禁脸上一红,白了周定南一眼,轻轻打了他的肩膀一下,有几分羞涩的说道:“真是老不正经。”
话说周定南已经有很长一阵子,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情绪变化了,自从化工厂的事故以来,他把企业托付给了郭阳之后,便整日在家中闭门不出,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不妥,但薛春兰却能感受得到他心中的苦闷。
多数时候周定南不论做什么,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从他的眼神里,薛春兰能看得出他眼神中的自责、愧疚与失落。
周冰一直在忙集团的事情,并不能时常赶回来,所以薛春兰生怕周定南会想不开,因此便请了假,在家中照顾他。看他今天的样子,薛春兰长久以来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了。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自己的丈夫高兴成这样,薛春兰更加好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将那份报纸拿了起来,看到那版新闻的标题,薛春兰眼神一滞,忙不迭的仔细看了起来。
周定南在一旁等待着,他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只是眼中的泪水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不多时薛春兰看完了那则报道,愣愣的看了周定南一眼,突然扑进了周定南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泪水很快浸湿了周定南家中所穿的便服,他轻抚着薛春兰的背,温柔地安慰道:“好了好了,兰兰别哭了,这么好的消息,我们要高兴才是啊。”
虽然周定南面带微笑的说着,但仍控制不住自己有些颤抖的语调,刚刚才止住的泪水,也再一次涌出了眼角。
家中的保姆走出房间,见二人相拥而泣,听到他们的对话,微笑着摇了摇头,返身走了回去,并且顺手关上了房门。
与周家夫妇的喜极而泣相比,冯庆却是有些兴趣缺缺,虽然破获了这样一起大案,也是立下了大功,料想不久嘉奖令就该下来了。
但是因为主犯在逃,这个案子就结不了,总让他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就像用尽全力的一拳挥出,最终却打在了空处。
虽然对郑仁杰的通缉令已经发了出去,但上级传来的意思,这件案子可以适可而止了,专案组就地解散,赵三不日将提起公诉。给人的感觉这起案子到此已经划上了句号。
冯庆心情有些烦躁的写着案情汇报,旁边的纸篓里已经被纸团填满了,在他看来这完全是多此一举,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态,所以他迟迟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
“唉”冯庆长叹了一口气,扔掉了手中的笔,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了几圈,最后站在窗前,明媚的阳光总算让他的心里有了些温度。
就在前一天,冯庆还在为今后仕途的平坦而觉得庆幸,但仅仅是一天之后,他从未感受过像现在这样的压抑。
自己当初是怎么选择走上警察这一条路的?是为了反对父亲的安排,执意走自己的道路,还是为了理想,除暴安良还世间河清海晏,具体原因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觉得,当初如果听从父亲的安排,至少自己不会觉得心凉了。
可又能怎么样呢?既然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回头的必要了,管他是为了什么呢。好在父亲的衣钵也有了传人,倒也用不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