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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盘庾迁都固国基(1 / 1)

 沃丁临政的时候,伊尹已经去世。伊尹安葬在亳地。为了用伊尹的事迹垂训后人,咎单作了《沃丁》。沃丁逝世以后,他的弟弟太庚即位。太庚逝世以后,他的儿子小甲即位;小甲逝世以后,他的弟弟雍已即位。到了这个时候,商朝的国势已经衰弱了下来,有的诸侯国君就不来朝觐了。雍已逝世,他的弟弟太戊即位。

太戊任用伊陟为相。当时国都亳出现了桑树和楮树合生在朝堂之上的怪异现象,很快就长得有一搂粗细。太戊很害怕,就去向伊陟询问。伊陟对太戊说:“我曾经听说,妖异不能战胜有德行的人,会不会是您的政治上有什么失误啊?希望您进一步修养德行。”太戊听从了伊陟的规谏,那怪树就枯萎了。伊陟把这些话告诉了巫咸。巫咸治理朝政有成绩,写下了《咸艾》、《太戊》,记载了巫咸治理朝政的功绩,颂扬了太戊的从谏修德。太戊在太庙中称赞伊陟,说不能像对待其他臣下一样对待他。伊陟谦让不从,写下了《原命》,为的是重新解释太戊的命令。就这样,殷的国势再度兴盛,诸侯们又来归服。太戊逝世以后,他的儿子中丁继位。

中丁迁都于隞。中丁逝世,他的弟弟外壬即位。外壬逝世以后,他的弟弟河亶甲继位。商河亶甲河亶甲执政时候,商朝的国势再度衰弱下去。河亶甲逝世,他的儿子祖乙继位。祖乙继位以后,殷商又兴盛了起来,巫咸被任以重要职务。祖乙逝世以后,他的儿子祖辛继位。祖辛逝世以后,他的弟弟沃甲继位。沃甲逝世,他兄长祖辛的儿子祖丁继位。祖丁逝世,沃甲的儿子南庚继位。南庚逝世,祖丁的儿子阳甲继位。阳甲的时候,殷商的国势再度衰弱了。自从中丁以来,商朝废除了嫡长子继位制度而由诸弟兄及诸弟兄的儿子继位。这些人为了取得天子的位置而互相争斗,造成了连续九代的宫廷混乱,因此,阳甲的时候,诸侯们没有人再来朝见商朝了。阳甲逝世,他的弟弟盘庚继位。

盘庚考虑到都城奄邑容易遭受洪灾,更加考虑到贵族们在奄邑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络,非常容易干涉朝政,打算把都城迁回亳。一些大臣不愿意前往亳,相率呼吁一些贵戚和百姓代表出来,要求他们向盘庚陈述意见。

臣民代表说:“我们的君主迁徙以来,既然已经改居在这里,是看重我们臣民,不使我们受到伤害。现在如果又回到殷地去,不能互相救助,怎么求得生存呢?用龟卜稽考一下,将来又会怎么样呢?先君有事,会敬慎地遵从天命。在这里还不能长久安宁吗?我们不能长久地居住在一个地方,到现在已经历过五个国都了!现在不继承先君敬慎天命的传统,就不知道老天所决定的命运,更何况继承先君的事业呢?好象倒伏的树又长出了新枝、被砍伐的残余又发出了嫩芽一样,老天将使我们的国运在这个新都奄邑延续下去,继续复兴先君的大业,安定天下。”

盘庚命令众人都来到朝廷。盘庚开导了臣民代表,又教导在位的大臣遵守旧日制度、正视法律制度。他说:“不要有人敢于凭借小民的谏诫,反对迁都!”盘庚还这样说:“来吧,你们各位,我要告诉你们,开导你们。要克制你们的私心,不要傲上求安。从前我们的先君,也只是谋求任用旧臣,共同管理政事。他们施行先君的教令,从不隐瞒教令的旨意,先君因此敬重他们。他们没有错误的言论,百姓们因此也大变。现在你们拒绝我的好意,自以为是,起来申说危害虚浮的言论,我不知道你们争辩的意图。并不是我自己放弃了任用旧人的美德,而是你们包藏好意而不施行给我。我对当前的形势象看火一样地清楚,我如果又不善于谋划和行动,那就错到底了。好象把网结在纲上,才能有条理而不紊乱;好象农夫从事田间劳动,只有努力耕种,才会大有收成。你们能够克制私心,把实际的好处施加给百姓以至于亲戚朋友,于是才敢扬言你们有所积德。如果你们不怕远近会出现大灾害,象懒惰的农夫一样自求安逸,不努力操劳,不从事田间劳动,就会没有黍稷。

“你们不向老百姓宣布我的善言,这是你们自生祸害,即将发生了灾祸邪恶,而且自己害了自己。假若已经引导人们做了坏事,而又承受着那些痛苦,你们悔恨自己又怎么来得及呢?看看这些小人吧,他们尚且顾及规劝的话,顾及怕发出错误的言论,何况我还掌握着你们或短或长的生命呢?你们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却用这些无稽之谈互相鼓动,去恐吓煽动民众呢?好象大火在原野上燃烧一样,不能面向,不能接近,还能够扑灭吗?这都是你们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不是我有过错。迟任说过:人要寻求旧的,器物不要寻求旧的,要新。过去我们的先君同你们的祖辈父辈共同勤劳,共享安乐,我怎么敢对你们施行不恰当的刑罚呢?世世代代都会说到你们的功劳,我不会掩盖你们的好处。现在我要祭祀我们的先君,你们的祖先也将跟着享受祭祀。赐福降灾,我也不敢动用不恰当的赏赐或惩罚。我在患难的时候告诉你们,要象射箭有箭靶一样,你们不能偏离我。你们不要轻视成年人,也不要看不起年幼的人。你们各人领导着自己的封地,努力使出你们的力量,听从我的谋划。没有远和近的分别,我用刑罚惩处那些坏的,用赏赐表彰那些好的。国家治理得好,是你们众人的功劳;国家治理得不好,我也有过有罪。你们众人要思考我告诫的话:从今以后,各人认真地做好你们的事情,加速你们的布置,闭上你们的嘴,不许乱说。否则,惩罚到降你们身上,后悔也不可能啊!”

盘庚计划渡过黄河,带领臣民们往南迁移。可是许多臣民们还是不同意。那些民众都来了,旗帜在王庭之中飘扬。盘庚登上了高处,招呼他们靠前一些。盘庚说:“你们要听清楚我的说话,不要忽视了我的命令!啊!从前我们的先君,没有谁不想顺承和安定人民。君主清楚,大臣们也明白,因此没有被天灾所惩罚。从前上天盛降大灾,先君不安于自己所作的都邑,考察到臣民的利益而数次迁徙过。你们为什么不想想先王的这些作为呢?我理解你们喜欢安乐和稳定的心愿,但是也反对你们面临灾难却不肯思虑,而且有可能陷于刑罚。我呼吁你们安居在这个新都,不也是关心你们的祸福并且遵循先君的意愿吗?现在我打算率领你们迁移,使国家更加地安定。你们不体谅我用心的良苦,你们的心情很不和顺,想用一些不正确的话语来动摇我的意志。你们自己搞得走投无路了又自寻烦恼,譬如已经坐在船上了,你们不渡过河去,这将会把事情搞坏的。如果你们诚心不合作,那么就只有一起沉下去!你们不能同我协同一致,只是自己在那里怨怒,这又有什么好处呢?你们不作长久的打算,不想怎么回避灾害,普遍安于现状,这个样子下去将会有了今天没有明天,你们的子孙后代又怎么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呢?现在我命令你们与我同心同德,不要传播谣言来败坏自己!否则会有人使你们的身子不正常,会使你们的心地走向歪邪。我向上天劝说,让上天延续你们的生命,这哪里是要虐待你们啊?我是要帮助你们、养育你们众人!我想到,我们神圣的先君曾经烦劳过你们的祖先,这才把使你们永久安定的主意贡献给你们;然而如果延误了这个事情,长久地居住在这里,先君就会重重地降下罪责,问我:你为什么虐待我的臣民?你们如果不去谋生,不和我同心同德,先君也会对你们降下罪责,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同我的幼孙亲近友好呢?因此,有了过错,上天就将惩罚你们,你们也不能长久。从前我们的先君烦劳过你们的祖先和父辈,你们今天都作了我养育的臣民,可是内心之中却又偷偷地怀着恶念!我们的先君将会告诉你们的祖先和父辈,你们的祖先和父辈就会断然地抛弃了你们,不会挽救你们的死亡。现在有了乱事的大臣,他要为自己而聚集财物。你们的祖先和父辈就会告诉我们的先君说:对我们的子孙用大刑吧!于是,先君就会重重地降下刑罚。啊!现在我要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要永远警惕最大的忧患,而不要互相之间疏远!你们应当考虑怎么来顺从我,各人心里都要和和善善。假如有人不善良,不走正道,违法不恭,欺诈奸邪,胡作非为,我就要断绝和消灭他们,不留他们的后代,不让他们在这个新国都里延续种族。去吧,去谋生吧!现在我将率领你们迁徙,永久建立你们美好的新家园!”

盘庚迁都以后,安定好了众民居住的地方,才决定了宗庙和朝廷所在的位置,然后又告诫众人。盘庚说:“不要贪图戏乐和懒惰,努力去传达我的教化命令吧!现在我诚心诚意地把我的意思告诉你们各位官员。我不会随意地惩罚你们,但是你们也不要共同发怒,联合起来毁谤我。从前先君想光大前人的功业,迁往了山地。因此减少了洪水给予我们的灾祸,获得了好的效果。现在我们的臣民由于洪水动荡奔腾而流离失所,没有固定的住处,你们反而问我为什么现在要惊动众人而迁徙!因为上帝要兴复我们高祖的美德,光大我们的国家。我急切、笃实、恭谨地遵从上帝的意志,奉命延续你们的生命,率领你们长远居住在新都。所以我这个年轻人,不是敢于废弃了你们的谋划,而是要善于遵行上帝的谋度;不是敢于违背卜兆,而是要发扬光大上帝这一美好的指示。啊!各位诸侯、各位贵族以及全体官员,你们都要考虑考虑啊!我将尽力考察你们惦念和尊重众民的情况。我不会任用贪财的人,只任用经营民生的人。对那些能够养育众民并且能够谋求他们安居的人,我将永远地敬重他们。现在我已经把心里的好恶都告诉你们了,不要有不顺从的人!不要聚敛财宝,要经营民生,以自立功勋!要把恩惠施给众民,永远能够与众民同心!”

盘庚迁都成功以后,商朝才重新稳定了下来。盘庚逝世,他的弟弟小辛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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