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竹缩了缩脖子,只觉得一阵发冷,悄悄地又躺回床上,对着牡丹做了个“嘘”的动作。
金氏见袁氏哭,心头冷笑一声道:“喜儿是孩子,莫非研儿就不是?玉儿既说了那玉扣,派人去搜就是!哪管她醒着还是睡着,搜得出来就是实打实的证据!”
“喜儿不是丫鬟,凭什么说搜就搜!”袁氏回道!
两个人闹作一团,宋老太太被她二人吵得头疼,转头看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宋研竹,自她被救起来后她就这样清冷地站着,不哭不闹不争不抢,虽则身子发着抖,人却站得笔直。
宋老太太心里头稍微妥帖,冷声道:“都别闹了,像什么样子!”金氏、袁氏不由地噤声,就听宋老太太问,“研儿,你说是怎么回事。”
宋研竹恭恭敬敬地跪下,挺直了背道:“研儿无话可说,只求祖母应了我,让我一辈子陪着祖母,若是祖母不应,便让我绞了头发去做姑子……研儿只求不要再收到那些腌臜的信件,不要再受到这样的羞辱!”
她说着,身子慢慢伏下去,依旧是笔直地线条。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许久,宋老太太厉声道:“老婆子已经一脚踏进棺材里,要你陪着做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能说绞便绞?罢了,今日你也累了,你先行回去……”
“娘!”金氏还要说话,被宋老太太断了话头道:“玉儿,还不扶你二姐姐回屋好好休息!”
宋玉竹迟疑地应了声“是”,宋老太太扫了一眼荣氏,荣氏会意,起身告退。金氏原还不肯走,被宋玉竹软声轻语地哄走了。
几个人将将走出门,宋老太太脸色大变,举起茶盏就往袁氏的身上砸去,一下子失了准头,正好砸在袁氏的脸上,泼了她一脸的水,宋老太太尤不解气,站起来指着她鼻子骂道:“老婆子我还没死,还不到你当家做主的时候!”
袁氏哭道:“娘,那话不定是喜儿说的,即便是喜儿说的,她也只是个孩子,不懂事,您怎么能把这话当真!”
“孩子?”宋老太太重重哼了一声,“一个孩子,先是推弟弟下水,后又想害死姐姐?一个孩子,想尽法子买通丫鬟搬弄是非?一个孩子,想尽法子埋汰姐姐还想陷害于她?就仗着我宠她,就敢这样无法无天?”
门外扣扣作响,宋老太太身边的婆子走进来,低声道:“老太太,芍药那丫头都招了……”她在老太太耳旁低语了几句,默了轻声道:“三小姐这是想让芍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信塞到二小姐的房里,再引咱们去搜屋。说是……让二小姐不嫁也得嫁!”
“好,好个糊涂东西!”宋老太太左右踱了两步,叉着腰对暖阁喊道:“牡丹,将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叉出来!鬼鬼祟祟猫在后头,只当我眼瞎瞧不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