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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故乡的土 第五章(2 / 2)

“没想到我捡到的那块黑水晶竟然是暗元素碎片!”艾米丽惊讶地自语道。

“其实是舒斯特先找到的。”我对艾米丽说,“他在去阿尔卑斯山的途中弄丢了,碰巧被你捡到了而已,还好被你捡到,如果被我父亲先捡到,那可就麻烦了。”

“你是一个好人,阿历克斯。所有悲剧都是你父亲造成的,现在你父亲死了,我希望我们能够重归于好,不再提以前的仇恨。”

“你所说的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我本可以避免很多流血的牺牲和悲剧,但最终还是发生了,这一切似乎是我命中注定。我在原地站了很久,我仿佛看到了我的从前、我的亲人……我逐渐陷入了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回忆中醒来,然后遥望了一下远方的罂粟岛。接下来,我们要重回我们的故乡,罂粟岛才是我们唯一可以快乐生活的地方。

我们在港口找了一艘木船,花了几十分钟的时间就到达了罂粟岛。我们下了船,望着这片美丽的圣地。伊莎贝尔感叹道:“太美了,跟以前一样!”

“不,现在比以前更美了,千年的遗址已经和岛上的景色融为了一体。”艾米丽说。

积雨云逐渐向海面飘去,瀑布和半山腰间出现了彩虹。我总算回来了,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接受罂粟岛春风的洗礼。

我们很快赶往圣弗雷亚郊区,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丘陵,几千年前那场被称为“罂粟岛最后的战争”就是在这里打响并结束的。“血天使”与“黑羽翼”战斗的场景和声响似乎还在这里回荡,虽然这里已经看不出战场的迹象,但这里所散发出的气息始终都是那么令人不寒而栗,让人觉得战争无处不在。

我们穿过万物复苏的旷野,徒步向北部幽暗的森林迈进。这里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因为我从十七岁时就经常随“血天使”组织中最有名的巫师及占星家海耶克·哈罗德进入这片森林,并采集一些奇异的花草和解毒药。海耶克在当地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有人说他能听懂动物说话,甚至能预言宇宙的未来。我想:他除了药物熬制的不错以外,只懂得一些占星术而已,并非人们说的那么神奇,他可不是那种大言不惭之人。现在我真想看到海耶克突然从某棵大树的后面冒出来与我见面。

越过丘陵间的几排树木,可以看到圣弗雷亚城的遗址,那里是罂粟岛上昔日最为繁华的都市。那条流经城中央的河流依旧存在,里面的水仍然清澈见底。

我们走进城区,风化的城垛并没有抹去战争留下的伤疤。如今的圣弗雷亚虽然只剩下一片壮观的遗址,却已经和周边的荒野、森林融为一体,的确比以前更美。

伊莎贝尔好奇地望着这片古城遗址,因为她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了这里,今天才重新回到这里,所以会显得比较陌生,而她离开的时候,这座城市仅仅修建了三分之一,但对我而言,却充满回忆。我登上城垛,来到几千年前我曾经坚守过的防御口,有的墙缝里仍然插有一些生锈的箭头,因岁月的腐蚀,箭身已经腐烂掉了。我还记得当年敌军攻城时,那一排排向我射来的利箭,记得我曾经还中了一箭,但只让我受了点轻伤。伊莎贝尔也登上城垛,她在经过一道断裂的城墙时停下了,她指着下面问我:“那是什么?”

我走过去向下看了一眼,原来是一块带有棘刺的铁球碎片。我说:“我当然知道,这是敌人的投石机射来的,里面装有大量的火药,这种火药一旦点燃就无法扑灭,击中坚硬的物体就会产生巨大的爆炸。”记得我当时就在一边,在那个暴风雨的夜晚,战场已经混乱一片,随便扔一颗小石头都有可能砸中自己的人。当时这颗铁球冒着火,拖着长长的烟尾,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这边飞来,我当时还让守城的士兵赶紧隐蔽,可已经来不及了,巨大的铁球击中了城垛,突然爆炸,我被强大的冲击**出很远,我的耳朵仿佛被震聋了,有那么几分钟什么也听不到,只看到很多士兵们被炸上天,有的被炸得面目全非。当时,我属下有一名叫纳瓦克·海亚的军官,他当场就丢了一只胳膊,眼睛也瞎了一只,但他仍然坚持着将我扶起,然后把我送到安全地区,最后自己又投入战斗,后来……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可怕的是那天的黎明出现了阳光,我只知道很多人不是被杀,而是被阳光烤焦,阳光照着的地方只有我那偷喝了圣血的父亲活了下来,我想:纳瓦克十有八九是被阳光烤死了。

“我们能不能不说战争的事了?”艾米丽有些厌烦了。

我给了他一个笑脸,“好,不说了。”

虽然这里已是一片遗址,但我还是找到了我曾经的家,我家这片庄园的遗址保留的还算完整,我大步走了进去,这里面杂草丛生,罂粟花的幼苗也从土里长了出来,那座我小时候经常触摸的白马雕像已被蔓状植物包裹得严严实实,眼前的一切使我不禁回忆起我的从前。如今已经不再有人知道圣弗雷亚昔日的辉煌,只有将这些遗迹与回忆相结合,脑海中才会产生曾经难忘的一幕。

我们又经过齐格弗里德家族那座古老的庄园遗址,如今这片庄园只剩下地基和石柱了,几乎与周围的绿色环境融为了一体。我们顺着铺满粗糙大理石砖的小道走了进去,那几棵活了数千年之久的巨杉树成为了齐格弗里德庄园唯一的标志性风景。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否能以自己微薄的力量重新打造罂粟岛的巅峰时代?回想起和平时代的罂粟岛,就像是场梦,那是一个剑与魔法的时代,那时的圣弗雷亚熙熙攘攘,约瑟夫·派克的铁匠铺不时会发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每逢周末,还会有大批客人涌入格鲁姆·海格尔的葡萄酒庄园去提交大量的订单,格鲁姆的生意简直火爆了。有时,出售的葡萄酒远远跟不上送到门的订单,格鲁姆总是会陷入幸福的烦恼之中;我还记得安娜·金斯利小姐生意兴隆的“夜”啤酒馆,安娜是个很幽默的姑娘,不管她什么时候与我见面,总会跟我开一些非常幽默的玩笑,当我心情压抑的时候,只要到她啤酒馆跟她闲聊一阵子,我的心情自会变得开朗起来。另外,安娜也是罂粟岛文化节的御用化妆师,她的化妆技术高超,无人能及;“夜”啤酒馆的斜对面是德菲尔·库伯开的“众神假日”书店,那是圣弗雷亚唯一的书店,也是罂粟岛最大的书店,占地面积相当于一个足球场,是一座五层城堡,德菲尔·库伯的办公室就在五楼,我总共去过七次,每次去的时候都能看到占星家海耶克·哈罗德,海耶克负责编写了书店里百分之九十有关占星学的书籍。可惜现在能看到的除了遗址还是遗址,但岛上的人不一定全部死光或离开,我们应该试着寻找岛上的幸存者。

“岛上应该还有一个人。”斯卡特说。

“谁?”艾米丽问。

“维罗妮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伊莎贝尔说。

“可以找找。”我说。

“其实不止能找到一个人,说不定能找到很多,有谁会轻易离开这片美丽的乐土?”

“我们找找看,能找多少算多少,离这儿最近的是谁的家?”

“我记不清了。”

“阿历克斯,你认识的都是些稍有名气的人,因此他们都不住在城里,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应该到城外看看,离圣弗雷亚最近的应该是艾里克·伊恩格兰特家。”艾米丽说。

“是吗?这么巧。”我说。

“你想找你们的老熟人,而我却想找我的老熟人,不如现在我们各找各的,最后还在这里集合。”

“这个主意不错。”

我和伊莎贝尔出了城,打算从艾里克家找起,我们希望维罗妮卡平安无事。

我凭借记忆很快找到了坐落于沧龙湾岸边的伊恩格兰特庄园,这里是艾里克的家,艾里克的庭院虽然看上去有些古旧,但保留得还算完整,看样子像是有人住。我们一步步向庭院走近,试着打探到维罗妮卡的下落。

庭院里面里面空荡荡的,杂草丛生,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四处挂满蛛网,散发出诡异的气息。估计艾里克死后,这儿一直无人看管。

我们大胆地走了进去,阴暗的走廊与楼梯间偶尔有几只老鼠偷偷溜过。为了试探一下这里是否有人住,我便象征性地喊道:“嗨,有人吗?”

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回应,看来主人不在家。如此一来,我们不能趁主人不在家时,随便在里面闲逛。于是我决定到外面等,直到庄园的主人出现为止,正当我要出去的时候,伊莎贝尔却说:“等等。”她一边指了指楼梯,“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发现楼梯上有新鲜的血迹,走近一看,原来是老鼠的血。奇怪,怎么会有老鼠的血?我仔细查看了一番,血迹顺着楼梯蔓延而上,我们顺着血迹上了楼,希望能找到庄园主人。不光地上有血,楼梯的扶手上也有血手印,这很可能是这儿的主人留下的。同时我们还发现了几只老鼠的尸体,它们的血被吸干了,看来房主为了生存,只能以老鼠的血来解决温饱。

我们在血迹的指引下,找到了一间阁楼,门没有锁,我轻轻把门推开,然后走了进去,伊莎贝尔紧随其后。

这间阁楼的房顶破了个大洞,墙角躺着一口敞着盖子的棺材。

忽然,黑暗的角落处传来一声女人抽泣的声音:“求你们了,别伤害我。”她的声音恐惧之极。

我顺着声音传出的黑暗角落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破衣烂衫的姑娘,双臂紧紧抱住小腿蜷缩在那儿,她看上去很虚弱,对我们造不成威胁。

“你是谁?”伊莎贝尔问她。

她没有回答,仍在那儿抽泣。

我大胆地走上前去,试图看清她的模样,她把脸部紧扣在膝盖上,皮肤煞白,身旁有两只肥大的死老鼠。她慢慢抬起头,露出了她那双瞳孔煞白的眼睛,原来她看不见。因此我断定她就是维罗妮卡,她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能够凭借敏锐的听觉感应到周围的一切。她苦苦哀求我们不要伤害她,恐惧使她的身体瑟瑟发抖。

“维罗妮卡。”伊莎贝尔说。

维罗妮卡愣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身体不再发抖了,嘴角不由地抬起一丝微笑,她的脖子略微伸长,像是在倾听,又像是在搜集周围的气味。“好熟悉的腔调,你认识我吗?”她平静地问。

“我们小时候就见过面。”

“对不起,我实在说不出你的姓名。”

“维罗妮卡,你一定记得我。”我说。

“先生,你……”她寻思了一番,“你是阿历克斯?”

“不瞒你说,我正是阿历克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声音。”

“一晃眼,几千年过去了,这么多年以来,你还好吧?”

“我很好,我身旁这位是伊莎贝尔·齐格弗里德。”

“莫非她是格林的女儿。”

“是的。”

“非常感谢你们能来这儿看我。”

“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住在这里?”

她一边站了起来,“是的,可我不是住在这儿,父亲特意在庭院里为我建了一间密室,那里很安全。”

“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可每次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女人来照顾我,而且她总是一言不发,也不回答我的任何问题,我至今还不知道她是谁。”

“这个女人一定很关心你。”

“是的,这么多年以来,她在我身上付出了许多,遗憾的是:我看不见她的模样。”

“你父亲知道吗?”

“我没有告诉父亲,因为那个好心人曾经握住我的食指在桌子上写下‘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句话,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还是能通过手指在桌面上的感触和笔画判断出所写的内容。既然她不想让我告诉任何人,我也只能答应她。好了,不说这些了,来我的密室坐一坐吧。”

维罗妮卡一边带我们走出阁楼,多年的经验已经使她对这里的所有路线了如指掌,她不需要用眼睛和别人指引就能准确找到密室的位置。

我们进了密室,来到客厅,首先看到的是墙上的那幅艾里克的画像,那是罂粟岛著名画家费加罗·萨尔瓦的作品。

维罗妮卡去换了一身新衣服,还为我们端来了茶。一个如天使般的姑娘竟然是个瞎子,实在很可惜。

“你们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维罗妮卡问。

“我们永远也不会再离开了,永远,永远。”我回答说。

“看来你们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的故事,我很羡慕你们,真想好好看看你们的模样,只可惜……我看不见。”

“有办法。”我拿出拉斐尔送给我的那一小瓶药剂,“我这里有一瓶药水,你把它喝了,眼睛就会好起来。”

“你在开玩笑,我天生就看不见,没有人能治好我的眼睛。”

其实我也不知道拉斐尔的这瓶药水到底灵不灵,我只能让她先试试。“这药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我相信他的医术,希望你也相信。”我一边将药瓶递到她手里。

她接过药瓶,拔开上面的瓶塞,闻了闻里面的金黄色液体。“这味道我还是头一次闻到。”

“喝了它,你的眼睛会好起来。”伊莎贝尔说。

维罗妮卡轻轻地将药水倒入口中一些,把剩下的多半瓶还给了我,“我喝一点就够了,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需要它。”

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你觉得怎么样?”我问。

过了一阵子,她眨了眨眼,将自己的双手放在眼前。“天哪!”她很惊讶,顿时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过了很久才说:“我看到了,太神奇了,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这是真的吗?太谢谢你了,阿历克斯!”

“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美丽的脸蛋儿吧。”伊莎贝尔捂着她的双眼,将她慢慢地推到镜子前,想要给她个惊喜,伊莎贝尔突然将双手从她的眼睛上挪开。

维罗妮卡面对镜内的自己不知所措,她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的时间使这一切变成一场梦。她面对镜子站了很久,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思考,最后她热泪盈眶,“我该怎样感谢你呢,阿历克斯?我要把我父亲留给我的所有财产全部给你。”

“万万不可,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现在,我只希望能够安心的生活。”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维罗妮卡,岛上还有多少人?”

“不清楚,应该不是很多。”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那位照顾你的女子一般什么时候来你这儿?”

“估计得到深夜。”

“你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

“我真想知道她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她可能是你的妈妈瓦莱丽。”

“我妈妈?”

“是的,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

“如果真的是她,那再好不过了。”

“你天生双目失明,其实跟你的妈妈有关系。”

“可我不会怪她的,因为她一直都很关心我,我也真的很想见见她,看看她是什么样子。”

“耐心等待吧,如果她真的是你妈妈,我祝贺你们母女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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