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们空手而归回到基地，沃克尔的第一件事就是精心保养他的“布拉塞尔R93”狙击步枪，他嘴里还念念有词：“那个叫艾米丽的**，如果再见到她，我保证让她的脑袋开花。”
“行了吧，沃克尔。”我说，“人已经跑了，明天我和弗兰克去打听一下，也许就水落石出了。”
“什么？”弗兰克问我，“看来你有他们的下落了？”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就知道了。”
“如果是白天，我们干脆将他们扼杀在棺材里得了。”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巴洛克很狡猾。”
“这次一旦被我们发现，他们就别想再逃脱了。”
第二天，我、弗兰克、伊莎贝尔一大早就赶到了那片靠近圣伦敦港的居民区。我想：这里的居民一定会对新来的陌生人很敏感，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到巴洛克和拉尔夫等人的下落。
我们打听了住在周边的很多人，总算问出点眉目来了。听一名中年男子说有一帮人总是黑夜出来，白天待在家里，显得格外神秘。我想：那肯定是巴洛克和拉尔夫一伙人，为了知道那帮神秘人的地址，我给了那男子一千英镑，然后他毫不隐瞒地告诉我们那帮神秘人所住的地址：战舰街19号。
我们接着来到战舰街19号，找到了那帮神秘人的公寓，我们在没有人看到的情况下，很快爬上房顶，我断定这就是“黑羽翼”的住所。于是我大胆地砸开天窗，因为我知道巴洛克一伙人白天是不会出来活动的。我们进了屋内，里面真够宽敞的，楼上楼下摆放着很多棺材，相必巴洛克和拉尔夫就在棺材里，我们完全可以打开棺材将他们一个接一个用木桩钉死在里面。
没想到杀死他们会如此简单。我们很快就将楼上楼下的所有棺材全部打开了。巴洛克果然还在睡觉，他睡得很沉，杀死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阿尔法、艾米丽、尼古拉、斯卡特一个都没少。至于拉尔夫，我们只在托马斯的笔记本电脑上看到他一次，虽然没有见到他的真人，但我们还是很轻松地认出了他。看来他们这群“黑羽翼”和“赤色黑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我马上就会杀死这群企图危害世界的恶魔，不知我会不会成为真正的正义之主。
我没有多想，便拿出匕首，毫不留情地杀死了几个，鲜血溅到了我的衣服上，不过还好我穿了两件外套。弗兰克和伊莎贝尔也胡乱杀死了几个。我站在巴洛克的棺材边，对沉睡的巴洛克说：“你永远也别想醒来。”我举起匕首，刚要朝他的心脏刺下去，突然间，我们三人同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倒在地。我们迅速站了起来，此现象使我们惊诧不已，我想弄清楚是什么力量阻止了我们？难道巴洛克在沉睡的时候也能施展他强大的力量？就在我们都在为此事感到困惑之时，一个陌生且很沙哑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你是谁？出来。”我朝楼梯喊道。
几声上楼的脚步声过后，一个脸色煞白、相貌丑陋、头发稀疏的老者站在楼梯口处，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色风衣，年龄少说也要有九十岁了。
“老家伙，你是什么人？”弗兰克恶狠狠地问他。
伊莎贝尔想掏枪，但始终掏出不出来，像是被某种力量遏制住一样。“这是怎么回事？见鬼。”她百思不得其解。
“小姑娘，我劝你最好乖乖站着。”老人说。
“你到底是谁？”我向老者逼问道。
“回去告诉你那六个翅膀的朋友，就说他的老朋友萨麦尔来了。”
“萨麦尔？你叫萨麦尔？”
“去告诉他吧。”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弗兰克将匕首朝他扔了过去。老人轻轻一挥手，匕首瞬间化作尘埃消失了。
“天哪！”弗兰克感到更加惊讶了。
看来这个老家伙不好惹，我们最好赶紧离开。我们刚要快速从天窗逃走，就被飞过来的几面棺材盖子撞到了地上，弗兰克的鼻子被撞破了，伊莎贝尔的嘴角出了点儿血，我的胸口也感到有一股刺痛感。这个老家伙究竟是什么人？老人举起右手，我们三人不知不觉地飘向空中，像是被完全束缚了似的，无法动弹。老家伙接着做了一个前推的手势，我们随之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猛烈地撞开窗户，跌向了无人的小巷，当场跌得够呛，地上也留下了一滩血迹。
我们迅速爬了起来，我还抬头张望了一番，发现那名老者正探出半个身子，一脸坏笑地瞅着我们。看来来者不善，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得马上离开。于是我们撒腿就跑。
一路上，我气得鼻子都歪了，不停地骂那个老家伙，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眼看就要杀死巴洛克了，却让一个陌生的老家伙给拦住了，那个老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该死的。”我大骂道。
“我看来者不一般，那个老家伙说不定是路西法的仇人。”弗兰克说。
“可恶，我们怎么会被那个丑陋的老家伙所欺负。”我暴跳如雷，狠狠地踢向一个装满垃圾的垃圾桶，垃圾桶一下就飞出二十几米远，差点就砸到一个过路人身上，过路人被吓了一大跳，还盯着我的眼睛看。“看什么看？”我朝那人怒吼道，那人撇撇嘴走开了。
“那个老家伙叫萨麦尔。”伊莎贝尔说，“他说让我们告诉六个翅膀的朋友，难道路西法认识他？”
“有这个可能。”
“可我们怎样跟路西法联系呢？”
“必要的时候，我相信他会出现的。”
“现在怎么办？”弗兰克问。
“回基地。”
我每次事情办砸或出师不利，都会回基地自我调整情绪。我们再次空手而归，为了减轻压力，我和弗兰克悠闲地打起了乒乓球，伊莎贝尔来当裁判。虽然这里看上去有些简陋，但这已经很不错了。我们一连打了两个小时，始终没能分出胜负，后来觉得这样很枯燥，于是我们放下球拍，来到天台。我的内心还是充满压力，我仰望天空，希望路西法从空中飞过。
“阿历克斯。”路西法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
我立刻回头，“路西法，来得正是时候。”
“你们都在。”
“我们恰好想找你，你可认识萨麦尔？”
“我当然认识，他应该就在圣伦敦。”
“你怎么知道？”
“因为地狱出事了。”
“什么？”我很惊讶，难道萨麦尔也来自地狱？他会不会和路西法是死敌？
突然间，路西法用强大的法力带我们来到地狱的冥河岸边，这里到处都是高山、悬崖、和破败的古堡废墟。荒凉的山坡上，凶猛的双头秃鹫和独角狼正在啃食着堆积如山的尸骸。死者的亡灵从昏暗的空中坠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河岸边，长着翅膀的长角恶魔不断用长鞭“啪啪”地抽打着光临地狱的罪人，嘴里不时用尖酸的语气咒骂那些罪人。
这种景象对我来说已经很习惯了，但对弗兰克和伊莎贝尔来说却还是头一回看到，看得出他俩很紧张，对周围的一切充满畏惧。河里偶尔会探出死者狰狞的面部，高耸的悬崖使冥河变得格外黑暗、恐怖，如果不是路西法，我们恐怕早就迷失了方向。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我问路西法。见他没有回话，我又说：“若不是萨麦尔，我早就杀死了巴洛克。”
“这么说，萨麦尔有追随者喽？”路西法问我。
“巴洛克和拉尔夫就是其中的两个，有了萨麦尔的支持，巴洛克和拉尔夫会继续研制他们的新病毒，我不知道萨麦尔为什么要去帮助巴洛克他们？”
“萨麦尔一直不满被贬入地狱，圣父掌管天国，我掌管地狱，因此他也要得到自己的一席之地，所以不断提出要当地球之主，想在地球上找到他的追随者，直到有一天成为地球的统治者，结果他的建议遭到反对，从此受到冷落。”
“对萨麦尔来说，被冷落是一种解脱，而对地球上的人们来说却是灾难的开始。路西法，你不是一心要当正义之主吗？萨麦尔的事你不能不管。”
路西法一脸为难，“这件事我没有权力直接插手，因为萨麦尔是天堂和地狱不可或缺的政客。”
“你们这儿真是复杂。”
“一直都是如此。”
此时，冥河远方的水雾深处渐渐隐显出一艘大船的船头，那艘船正在向我们驶来，能清晰地听到船桨荡动的声音。
路西法掏出一枚硬币，用大拇指将硬币弹出，硬币飞向船只的方向，消失在迷雾中。
“这是干什么？”我问他。
“登船的费用。”他说。
“你还用交登船费？”
“即便是圣父亲临此地，也必须交登船费，世上没有免费的交通工具。”
船很快靠了岸，像一座山一样挡在我们面前，使我们显得十分渺小。我仔细一看，船头和船尾挂着很多死人骨架，一些腐烂的人头被鬼兵挂在护栏边，使人不寒而栗。
由于这艘船太大、太高，我们没有直接登上甲板，而是通过一条木梯直接进入船舱。我走进船的最底舱，船桨十分巨大，需要有力量的人才能控制，因此划桨的都是一些面目狰狞、丑陋无比的巨兽。这是一艘承载罪恶灵魂的鬼船，罪人们被锁链拴住，站成一排排，将被运往地狱深处，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在此之前，他们不能多说一句话，否则就会被鬼兵当做越狱犯处死。这里的一切使我感到恶心，于是我来到甲板。
甲板和舱内没什么两样，身披黑袍的鬼兵们有的牵着双头喙嘴兽或食尸狂猴到处巡逻，有的提着收魂灯收取河两岸那些企图逃避受刑的鬼魂。有时河里会突然冒出一些在地狱游荡的罪人，鬼兵们会毫不留情地用抛钩勾住他们的身体，尽管他们如何哀求，一旦被拖上船，都难免被挖去双眼、割掉舌头，场面使人触目惊心。
过了一会儿，一座形状扭曲的巨大城堡从前方被迷雾笼罩的荒山中隐现出来。大船很快靠向码头，我们下了船。
“前面是你的城堡吗？”我指着荒山上的城堡问路西法。
“前面就是无回城，也可以叫潘地曼尼南，我当时带你去过，还记得预言水池吗？”路西法说。
“原来是这里。”
我们跟随路西法走上一条通往无回城大门的石桥，臭气熏天的河水中漂浮着无数的死人头颅，偶尔有几只秃鹫或野狗到河边啃食腐尸。
进入城堡之后，路西法打算带我们去找一位先知，据说那位先知能更精确的告诉我们一些未来会发生且无法阻止的事情，预言水池中的事情可以想办法阻止，但先知的预言谁也无法阻止。但愿先知的预言不让我们失望。
我们来到一条黑暗的走廊，走廊上面悬挂着布满蛛网的人骨吊灯；两侧的墙壁偶尔渗出鲜血，顺着墙壁流向地砖缝隙里。走着走着，前面雾气较浓的地方隐约出现了一扇门，路西法推开门，带我们走了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四个墙角的墙壁上各插着一根火把。一个身披黑斗篷、头戴兜帽的人站在巨大的壁炉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想：他的脸一定很丑陋，不看也罢。
路西法叫他凯撒，他同时还向凯撒介绍了我们三个。“凯撒，我想要知道未来可能发生哪些可怕的事情，你能否给我预测一下？”路西法问。
凯撒用那冰冷的声音答道：“当然可以，殿下。”他随之面向那个巨大的壁炉，双臂向两侧伸开，他的双手只是一副洁白如雪的骨架，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念咒语，念完之后，壁炉里的干柴顿时燃起了蓝色火焰。
随着壁炉里的火焰越烧越旺，火焰当中呈现出两名六翼天使正在打斗的轮廓。几分钟后，火焰瞬间变成了一个蓝色火漩涡，里面偶尔发出死者的哀鸣。突然，凯撒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到墙壁上，壁炉里的火焰顿时消失了。
路西法将凯撒扶起，“你没事吧？”
“没事。”凯撒说。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世间万物和天使之城的命运将掌握在两名六翼天使的手中，他们的力量太强大了，我无法再坚持着看下去。可怕。太可怕了。”
“路西法，你可知道萨麦尔的来历？”我问。
“知道。”路西法说，“他曾是第七重天的一名六翼天使。当诺亚的生命将近之时，圣父让他去带走诺亚的灵魂，结果他成功的带走了诺亚的灵魂。当圣父让他去带走摩西的灵魂时，他失败了，因为摩西在带领以色列人走出埃及时，见过大天使梅丹佐，梅丹佐的出现使摩西身上有了神光的保护，因此他无法带走摩西的灵魂。之后，他便受到了上帝的指责，因此堕落。他一怒之下，带领部分天使发动叛乱，成为第一个发动叛乱的六翼天使。萨麦尔的愚蠢和冲动导致他最终失败，跟随他一起叛乱的天使全都战死了，而他自己却幸运的逃到了伊甸园，并变成一条蛇。为了报复圣父，他在伊甸园诱惑夏娃吃下院中的禁果，从而导致亚当和夏娃被永远逐出伊甸园，萨麦尔从此孤身一人在伊甸园开始游荡，希望能够找到好的归宿。后来……”路西法停顿了一下，“他来到了地狱，成为众撒旦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