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超摇头道:“玉石俱焚,不是好主意。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既然同舟,那即便无法共济,也不能毁船自寻死路。”
刘涵月道:“船尾的底层货舱内有我们来时泅渡用的皮囊,但现在从甲板上过去的路已经被封住了。老人家,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穿越船底到达尾部货舱吗?”
薛超仍然摇头:“船底没有纵向贯通的直道,龙骨两侧密布着舷侧舭骨和肋格板,都是船体的主要支撑构件,坚固厚实。且不说极难在其中开凿出一条直达船尾的道路,即便真的打通了,船也会当场散架解体,恐怕咱们还没有坐上那些救生皮囊,就跟着大船一起沉入水底了。”
“那..难道咱们真的无路可逃了?”丁晓武心急如焚地问道。呆在牢房周围依势固守、静观其变本是他出的主意,如果最后发觉竟是一条死胡同,那自己岂不是害人不浅?
薛超没说话,而是站起身来,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在天花板顶上一点点仔细摸索起来。
上面木料被劈裂的响声越来越急促,薛超却是不紧不慢,仍旧从事着令人错愕的奇怪举动。丁晓武实在按捺不住,呵斥道:“喂,老头子,时间不等人,你若有主意就快点讲出来,别在那儿磨磨蹭蹭故弄玄虚,那房顶不是你婆娘,你再怎么东摸西摸也不能让自个**,还是赶紧干正事吧。”
此言一出,薛超尚无所反应,旁边的三个女人却先自羞红了脸。刘涵月更是气不打一处出,刚想出言责备对方无耻下流,猛听得薛超狂喜地叫了起来:“在这儿,没有挪位,果然还在这儿..”
众人吃了一惊,正要开口询问,却见薛超丢下火把,两手用力托着天花板向上使劲一顶,只听“噶吱吱”一阵刺耳的响声掠过,一扇秘门被掀了开来,旋即出现了一道黑沉沉的上人出口。
“这是?”未等丁晓武开口,薛超便抢先解释道:“舱底没有通道,但不等于船中间也没有,在船舷两侧的甲板下面,就有两间直达船尾的狭窄长屋,分为上下二层。它们是五联座划桨手们用来操桨驾船的场所。我们可以通过那条线路前往船尾货舱。但因为船头的舱房是关押犯人的牢狱,和划桨手操作间有数道密闭铁门隔离,无法直接进入,所以须要设法爬到甲板下第一层舱房的警卫室,再从那里钻进操桨间。而眼前这道入口,就是从牢房进入上部杂物间的秘密通道。进去之后,再经过厨房和屠宰处,便能顺利到达警卫室了。”
听到薛超那头头是道、无可辩驳的专家解说,众人不禁膛目结舌。丁晓武吃惊地问道:“老头,你原先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何会对这艘船的构造组成如此熟悉?”
薛超微微一笑:“以前老夫曾到江北的造船作坊帮闲打杂,偶然看到过造船工匠绘的图样。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所以对这种楼船的内部样式略知一二。”
看到丁晓武怀疑的目光,他又补充了一句:“老夫一直都是个无正当营生的闲汉,为了生计,不得不到处打零工,因此见多识广,凡事都懂得那么一点。”
丁晓武虽仍然将信将疑,但明白现在无暇深究,赶快想办法离开才是正题。不然等一会儿上边的甲板都被拆得精光,自己一行人的秘密活动将全部暴露在敌人面前,那时即便插上翅膀也飞不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