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高府，高心宝躺在太师椅上在看李丽媛唱戏，他用手不停地帮丽媛打着拍子。
“哎，不唱了。——累也累死了。”李丽媛兴味索然地停下了唱词，扭动着细腰走近高心宝，坐到他身上。
“那就歇歇，让你高爷抱抱。”高心宝搂起李丽媛，用手抚摸着她那散发着香气的脖颈。
“哎，我该回家了。”李丽媛叹息道。
“回家，回什么家？”高心宝悟道，“怎么，想你那个糟老头子啦？”
“去你的，你这个挨枪子的。”李丽媛撒娇地把手往高心宝额上一点，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说。
高心宝原来绑过票，差一点为此挨枪子，所幸他在**上玩得转，是当时的总探长王鑫荣最宠爱的徒弟之一，经过王的大力斡旋，才找了个替死鬼了结了案子，捡回了一条命。所以他最忌讳别人说自己挨枪子的话，认为这不吉利。现在听李丽媛这样说，心中不免有些不快。
“唉，以前可是说好的，等洗清了老娘的清白，老娘可是要回去的哟。”李丽媛没有发现高心宝脸上有什么异样，续道。
“不行，老子还没玩够你。”高心宝缓过神来，他用手狠狠地在李丽媛上身的突出部位扭拧了一把。
“哇，”李丽媛夸张地喊了一声，“你干嘛呀？弄疼了你老娘。”
“不行，你洗清了清白，老子可是出了力的，你不能没良心。你这个臭婊子！”高心宝见丽媛执意要回去，有些发怒了。
“你们这些男人啊，要讨哪个女人喜欢的时候，温顺得象个猫，叫你到东你不敢到西，叫你吃屎你不会吃瓜。哼！”李丽媛以为高心宝是舍不得离开自己所以才假装发怒，听高心宝骂自己臭婊子，有意回敬他一句，续道，“你呀，早晚是个挨枪子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婊子！”高心宝听李丽媛不住地咒自己挨枪子，暴怒起来，他推开李丽媛，跳起身来，照李丽媛脸上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把她打倒在地。李丽媛粉嫩的脸上立马现出一个手掌印子。
“你，你敢打老娘？”李丽媛没想到高心宝动了真怒，她捂着被打疼的脸颊，害怕地向后挪动着身子，问道。
“打你怎么样？老子杀人放火的事都干过，还不敢打你个臭婊子？”高心宝又抬脚没头没脑的照李丽媛身上踢踹。
“啊，都欺负我这一个苦命的女人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李丽媛无力抵抗，她想起了自己对付丈夫的杀手锏，就如法炮制地滚在地上痛哭起来。
“你吓唬谁？你不想活？黄浦江上可没盖盖子。”高心宝见李丽媛耍赖，虽然软了下来，停止了踢踹，但是不肯输了气势，他激李丽媛去跳河自尽。
“好，好！你个没良心的，你逼我死，我就死给你看。”李丽媛不敢再以老娘自居，她怕高心宝再动手打自己，想逃离这里，不过因为自己无处可去，心里希望高心宝动手拉住自己，所以就声称自己想寻死。
“哼哼！好，你想死，你就死个样子给我看。”高心宝也猜出李丽媛的心思，他不肯上套，于是冷笑道。
“好，好！我就死给你看，你可别后悔。”李丽媛无法收回自己的话，她怀着最后一线希望，盼望着高心宝这时能软下来。
高心宝余怒未息地瞪视着李丽媛。
李丽媛黔驴技穷，她披散着头发冲出房门，跑出了高府。
听到吵闹声赶来看热闹的高家几个太太，幸灾乐祸地在她身后指指点点地哂笑。
李丽媛徘徊在江边，她觉得自己命真苦：在赵家，无端被人怀疑成绑匪的内鬼，不得已投奔了这个杀人魔王高心宝，结果是受尽了凌辱挨了打，弄到后来还被人逼着跳河自尽。她望着滔滔的江水，这样想着真想一赌气跳下江中，然后让那两个辜负自己的该死的男人为自己痛苦一辈子。这时恰好一股冷风吹来，让她浑身一哆嗦，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跟小伙伴打闹被推入河中的情形，那一次，不过是喝了几口河水，可那种难受的感觉使她至今都记忆犹新。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跳到江中活活淹死，她真的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吃不了那样的苦痛，于是她退却了。继而她想到，即使自己真死了，又有谁会真的为她痛苦？赵旺德吗？他也不过是把自己当作一件玩物而已，少了一件稀罕的玩物他当然会痛苦一会儿，很可能也只是一小会儿。他有的是钱，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忘掉死去的自己，然后花钱去买他喜欢的新的玩物。高心宝吗？他也不过是把自己当作泄欲的工具而已。她死了，对他不过是象扔掉一件过了季节的衣服。而且高家的那些太太们说不定，不，一定还会喝酒庆祝呢！想到这里，李丽媛终于放弃了投河自尽的念头，她决定活下去。只是眼下自己无处可去，怎么办？
“你这小妞，在这等情人哪？”呆霸王路过江边，看到一位风姿绰约、苗条雅致的女人在江边徘徊，外滩的灯火隐隐约约照出李丽媛动人的美脸。呆霸王不禁萌动了春心，他一路跟踪李丽媛，现在他看到四周没人，觉得是个下手的大好机会，于是他扳过李丽媛的肩膀，调戏地问道。
“谁？”李丽媛没有防备，她大吃一惊，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回过身来，警觉的望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