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那天,只有两个人为杨忍送别,一个是药剂师,另一个自然就是阿雪。老药剂师默默地为杨忍收拾行李,他为杨忍准备了足够很多天吃的食物。边装边对杨忍说:“小忍,外面的世界很残酷的,人与人之间充满了尔虞我诈。你一定要明确地对待是与非。你来我们家已经半年多了,爷爷还没给过你什么东西,这个给你。就当作一份纪念吧。”说罢从一个包装简陋的盒子里拿出一枚通体漆黑的戒指。交到了杨忍手中。
杨忍下意识地接过戒指一看,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也没多想,直接把它戴在了右手的食指上,眼睛一直盯着这位年迈的长者,盯着盯着双眼就红了。
药剂师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将自己深深的伤感压至心底,他知道,虽然这个孩子才来了半年多,但他已经把杨忍当作亲孙子看待。如今孙子要走,他怎么能不悲伤呢?
一旁的阿雪一直再盯着杨忍看,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半饷后终于忍不住那份离别的伤感,流着泪扑到杨忍怀里,杨忍望着怀中的伊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尽管二人都还不到十岁,尽管他们才在一起不到一年,但那份相濡以沫的感情,已经深深地扎在了他们心间。晶莹的泪珠不断地从阿雪眼中掉落,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此时的阿雪是那么的美,那么的令人想怜惜她。
阿雪道:“忍,你一定要回来,待你再次回来后,我就嫁给你。”杨忍惊呆了,他虽然知道阿雪喜欢他,但却没想到阿雪竟如此大胆地表白。望了望一旁的药剂师,只见药剂师笑着捋他自己的白胡子。看他带着笑意的眼神就知道他对阿雪刚才的话没有任何质疑。
杨忍小心地用手拭去了阿雪眼角的泪珠,柔声道:“待卿长发及腰,我便班师回朝。丫头,留头发吧!”说完,连他自己都笑了。
笑,是一个杀手该有的吗?像自己这样的人,也能算是杀手吗?杨忍不断地在内心沉思。连怀中阿雪眼中露出坚定的光芒都没有看见。
阿雪道:“我等不了你那么久,我给你十年,十年之后,你没回来,我就去找你,记住我的名字:夜若雪。”一句话,将杨忍从想象拉回了现实。
夜若雪,夜若雪。半年来第一次听到阿雪的名字,于是他回头望向药剂师:“爷爷,难道您也姓夜吗?”药剂师愣了一下,道:“没错,怎么?临走之前才想起来问吗?”药剂师的眼中含着笑意。
杨忍尴尬地笑了笑,不舍地脱离了夜若雪的怀抱,郑重地对二人道:“爷爷,阿雪。十年之内,如若我不死,我一定会回来。你们多保重!”说罢飞快地拎起行李走了。因为他怕多停留一分便多伤感一分,长痛不如短痛,这是杨忍的观念。
杨忍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二人眼中,阿雪的眼圈又红了,老药剂师连忙哄她,道:“正如他所说,十年之内,他若不死,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