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你就那么希望我应承下么?”“好,既然……这是你之愿,那……若是陛下赐婚……维定不辞。”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兮儿虽为女儿之身,但我曾授予其八卦阵法,又学天文地理,且其持重,行事谨慎,若加以时日,可得善果。以此,为父为你取名‘诸葛果’。”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你究竟是谁?”“你永远都是爹的兮儿。”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敏敏,我们回去吧。”“我不想你再这样受苦,也不想再受一次生离死别。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好后悔,那个时候答应你要死在你后面,我应该说要生死与共的。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时候我说生死与共的话,现在还会不会是这样。”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敏敏,是我,你听到了么?我来了,你醒过来吧。”是赵统的声音。
刘禅把他放出来了吗?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把他放出来?是我的幻觉?一定,一定是我的幻觉,我太想他了。
“敏敏,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一起回家。”他的声音带着哽咽,镌刻着那么深刻的伤痛。
不要难过,你难过我会心疼的。等我,我就醒来,我很快就会醒来的。
好,我们一起回去,一起回家。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送你那双鱼玉佩,是什么意思?”“我当然知道,是‘相濡以沫’。”
相濡以沫……
阿承,那玉佩掉了呢,掉在朝真观,你会不会怪我?我们找个时间把它们捡回来好不好?
“敏敏,不要睡了好不好,起来吧。”
“……嗯。”我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
“敏敏?”赵统听起来喜出望外。
怎么了?干什么那么大惊小怪?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不过怎么越睡越头晕目眩的,是不是枕头太低了脑充血?
我睁开眼睛,开始视线氤氲一片,好像透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我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不过好像我的眼皮有些无力,我的使劲只是眼皮很慢地开阖了几下。好在这样视野也清楚了不少。
我看见了容色憔悴的赵统,真是他。
“你……出来了?”我的喉咙有点痛,不过还好,一点点而已。
“对,我出来了,不会再进去了。”赵统摸着我的脸颊,“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
“终于?”我觉得奇怪,“我只睡了一觉而已。”
“是啊,睡了一觉,”他哑然失笑,“就是一觉睡了整整七天,发烧到不省人事。”
“那你……”
“刘禅说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希望我能把你唤醒。”
我皱皱鼻子,我睡了七天?还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好像我的确是睡了一会儿,然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好像梦到我哥、我爹,还有伯约,当然也有赵统,好像还有刘禅?
我怎么还记得有人在吟诗,李白的名篇,还算得上是当初我和赵统接上头的联络暗号。
回忆让我有些头疼,我闭了闭眼。
“怎么了?不舒服么?”赵统按上我的额头,眼中都是柔情。
“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要一起回家?”我答非所问。
“是啊。”赵统双眼弯起,眉头慢慢舒展开,“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回去。”
“回到哪里去?”我拿下他的手,拌着他的手指,“我好像不记得有人给过我一个可以住的地方哦。”
“你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有你的地方就是家,不是吗?”
我“嗯”了一声,心里觉得甜甜的,虽然他好像是在套用什么广告词,不过看在合情合理的份上,饶过他了。
这个时候小青送药进来,赵统小心翼翼地扶我起来,给我喝下。端药碗出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刘禅就站在门口,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来的。
“陛下。”我多少觉得有些内疚,让他进来坐。
他看到赵统抱着我的样子,多少脸上有些不自然,可我看得出来,他一直忍着,如今他已经让步到让无可让的地步了。
一直都是我在逼迫他,而这一次,我又再一次赢了。
我是仗着他对我的疼爱,所以每一次都能逼到他无路可走缴械投降。
可是,如果他并不爱我,也许一切都无需如此。
其实,他没有错,我也没有。
只是,这些其实已经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