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统把我从马背上一下扑倒,两人双双摔到地上,就势打了几个滚。他紧紧护住我,不让我伤到分毫。
等到我们停止滚动,我一下从他身上挣脱出来,急忙问:“你是不是受伤了?”我刚才听到他一声闷吭,一定是被伤到了。
“我没事。”他抬起自己手臂,左臂的衣服被层层割开,露出里面还在流血的伤口,他看了看,“皮\外伤而已,没有大碍的。”
他话音刚落,前面突然出现一排火把光,照亮了一片地域,一队人马列阵于前,领队的是魏延的心腹副将。
“哈哈哈哈……”那人仰天大笑,“尔等这就想走了么?”他举枪指向我和赵统,“奉魏将军令,结果尔等性\命,带回首级交令!”
我觉得浑身发冷,看对方的阵势,足有一千人马开外,这是一对五的比例。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四手还怕人多。一般战场上能以少敌多的,都是借用地形优势或者兵法计谋来达到的,我们现在就是硬碰硬的两军对垒,我们处于绝对弱势。
“你们难道都想造\反吗?!”我厉声道,虽然我知道说这句话已经没什么用,现在出来的都是魏延的亲信,不会因为我的三寸之舌而轻易动摇,更何况对方将领不会给我足够的时间来说服手下兵士。
刚才是公理,现在是私仇,对方不可能放过我们。但我还是要试着拖延一下时间,让身后的赵家军做好应敌准备。
“哈哈哈——”那人又是一阵大笑,“尔等对魏将军大不敬,还敢诬\陷我等谋\反,魏将军忠心可表日月,岂是你这种奸佞小人可以污\蔑的!”说着打马持枪而来。
“快,快上马!”赵统几乎把我扔上马背,我还没坐稳,他就自己上马冲了出去。
“赵统——”我心里瞬间悬空。
“快走!”他回身对我大叫,接着立刻就迎上来对方的□□。
赵家军中立刻上来三人,低声对我说:“诸葛小姐,赵将军有令,一旦有变,我三人立刻护送小姐离开。”
“不,我不走。”我看赵统已经和对方将领斗作一团,心急如焚,“你们快去助赵将军。”
“赵将军有严令,一定要带诸葛小姐走,”那人毫不理会我的话,“诸葛小姐,得罪了!”语毕便往我的马股上抽了一鞭,那马吃痛,立刻往前窜去。
我本能地往马背上伏下,以免被甩出去,但我立刻就反应过来,拉着马缰绳就要停下来,我不能把赵统就这样丢下。
可那马根本不停下来,对方看到我要逃,立刻下令全军出动来截\杀,赵家军也从后面包围上来,两军立刻斗到一起。
人群中我的马终于停下来。我只见对方军中有几匹马朝我冲过来,刀枪直\挺\挺地就往我身上招呼过来,我又一次伏倒在马背上,旁边护卫我的赵家军立刻迎上去,刀枪相击之声立刻贯穿耳膜,战场上立刻弥漫开一股血\腥的味道。
这是我第一次离战场如此近,之前在汉中也好,随我爹出征也好,都是呆在中军营中,远离了硝烟,我看到过战后尸\横\遍\野的凄离,感慨过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悲壮,可是从未如此近距离地在刀枪之下游走。
火光难以温暖刀枪冰冷,振奋的喊\杀声让人胆寒,黑夜之中火光映天,白日时可见的旖旎山河瞬间成为修罗地狱。人喊马嘶,金戈相击,声声入耳,声声裂心。
这一方天地,是否还有迎来天明的可能。
我想向赵统的方向靠,却怎么都过不去,护卫着我的三个赵家军把我的马往边上赶,希望能够突围而出。他们要护着我,又要招架集中过来的刀枪,打得非常吃力。
突然之间,对方一骑飞驰而来,端着□□,就着一个空档朝我直刺过来,我身边三个人都在各自招架,一时无法□□,我本能地一躲,让开了他击向我面门的枪尖,可他执枪一抖,枪刃就在我肩头狠狠地划开一道,我立刻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
但此刻我管不了那么多,对方看一枪没有结果我,马上收枪,紧接着第二枪又朝我\小\腹\刺来。
这一枪我怎么都不可能躲过,我几乎眼睁睁地看着他枪尖朝我身体\刺过来。就在枪尖刚刺破我外衣的一刹那,他突然停住了,我抬眼一看,之间我身侧的赵家军一枪已命中他的心窝,□□一挥便把他挑下马来。
那人心有不甘,就倒下马的冲劲,似乎是尽自己最后的力,把手里□□一个转弯,刺进了我胯\下\马的马腿之中。
马一下吃痛,马蹄高举,我没有防备,立刻被掀下马来。
我摔落到地上,经不起那个势头,一连打了好几个滚,手掌和脸上都被擦破了皮,等到我终于停下来,睁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兵卒,满脸血色地躺在那里,大瞪着眼睛望天。
我吓得赶紧往后挪,腿软着站都站不起来。我还没回过神来,一柄□□就\刺\过来,但立刻被旁人挡开,我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赵家军,哪些是魏延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