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言开始对安岑产生别样的看法了:安岑其实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吧,他只是不会表达而已,或许在他心里也是愿意乐于助人的,可是他天性如此,很难改变。
或许他只是习惯了用淡漠和疏离来拒绝一切,保护自己的世界,每个人都有一些不能放开的心结,每个人都有一些难克服的难关,对安岑来说,他不想和别人有交集,他只想保护着自己的世界。
许是因为一些痛或是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木槿言希望自己能改变安岑,无关于其他,她只是觉得,安岑需要一个人来帮助他,需要一个人帮他开放心灵。
木槿言在安岑旁边坐下,轻声说:“安岑,那天,谢谢你救我。”
安岑手机的笔停住,偏着头,以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女生。
木槿言毫不理会,反而豪气冲天地拍了拍安岑肩膀:“以后,我就是你的红颜了,不过,你也别太感动,我只是想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安岑想澄清事实,可是下一秒,他却什么解释也不想说了,就这样错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好像一切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木槿言成了安岑的红颜,真是有够让人惊讶的,难怪有古语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木槿言每天会拿着一大叠的数学题去烦安岑,可是安岑的讲解一点用处都没有,安岑的解析简洁得简直不像个人样,普通凡人是无法理解的。
安岑一直觉得安岑不是正常人,因为安岑给的解析连老师都经常无法理解。木槿言有时候实在受不了了她就朝安岑吼:“安ˉ岑鸟ˉ梣,你心理变态还是心里有病啊!多写几个字你会死是吧?!”
木槿言经常在心里骂他铁公鸡,真是够吝啬的,别说一毛了,一分都舍不得拔,纯属神经病。
偶尔木槿言也会说几个笑话给安岑听,可是安岑却还是一张扑克脸,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像全世界都欠他似的。别人听了笑得从凳子上滚下来的笑话到他这里就都变成了一点笑点也没有的和尚念经。
事实上,他很久不会笑了,微笑是什么感觉,他已经不知道很久了,微笑对他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从他是天才开始,他就没有笑过,天才其实过得不快乐。
安岑比谁都过得要辛苦。天才往往都比别人需要更多的努力,他们的路往往比别人走的要更辛苦一些。
学校文学社开始招人,木槿言毫不犹豫地在报表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落笔要走时,她忽然想起什么,又急匆匆地返回报名处提起笔。
她在表格上写安岑的名字,可是,在写名字的时候,该死的,她不知道安岑的名字要怎么写。写下一个“安”字便无从动笔了。正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安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突兀地想起:“安—岑—鸟—木—岑。”
女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里闪烁的是满满的惊讶,连神情都有些呆滞。然后又一瞬间,女生迅速低头,握紧笔刷刷地写下“安—岑鸟—梣”三个大字。
似乎是是天气闷热,女生柔软的鼻翼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握笔的手指关节上微微闪烁着汗水的光亮,阳光照射下有些绯红的侧脸,修剪成圆形弧度半透明的指甲很是漂亮。安岑回想到木槿言惊讶得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忍不住想笑。
回到教室的时候,木槿言依然有些神志不清,连自己怎么回教室的都不知道。她拉住男生雪白衬衫的衣角,声音低涩:“喂,你不怪我吗?我没经过你同意就自作主张地帮你报了文学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