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有点出神。
“没、没那回事……保护女孩子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
“噗——没想到信一还那么有绅士主义啊。”可能是重伤未愈的关系,现在的凌身上完全感觉不到锐气,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也是,女孩子本来就和刀剑不相称,卸下武装防备的凌,让我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同样美丽的另一面。
“话、话说,刚才凌为什么没有给黑镰最后一击?明明有机会的啊。”我紧张地想要转移话题。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话……”凌叹了口气。
“对了,那个二楼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凌身上的伤口是他造成的吧?”
“嗯……我只知道他是处刑者没错。但是具体的信息,我也不清楚,应该不是教会那边经常露面的人物。”
“处刑者到底是些什么样的人?”
“他们是一群极端的狂热分子,他们本身就是一群矛盾的存在。最接近神的领域的学科——源物理,自从它一出现,引发了许多关于宗教上的纷争,你也知道的吧。”
“多少听过一些……”
“宗教和科学家之间的冲突,在大约二十年前达到了最顶峰。那时候,作为源物理学家的管理机构——SIVA,在联邦政府的协助下,平息了这场骚乱。教会表面上和SIVA进入了长期合作的关系,但是在暗地里都是一有间隙,就想尽一切办法削弱对方的实力。处刑者就是教会培养的针对源物理家的暗杀机构。”
“针对源物理家?但是,N的资料不是说,处刑者里也有使用源物理的人嘛?”我感到有些费解,把自己要杀的人收入自己麾下,然后指使他们再去杀害自己的同胞,岂不是很荒谬?
“是啊,所以是个矛盾的组织呢……咕——”似乎是我让她说太多话了,凌揉了揉不适的伤口。
“再休息一会吧?”
“没关系的……信一,刚才你问我那个男人的能力是吗。虽然我没有看清楚,但是我能肯定那个男人非常危险。”
“比塔纳图斯还要厉害的家伙么?”
“嗯……一般来说,在我展开追月之后,普通枪支射出的子弹是无法捕捉到我的轨迹的。但是那把枪似乎不太一样……”
“是枪么,我都没有注意到……”
“这也不怪你,从你的视角来看,应该正好被扶手挡住了。”凌抿了一口清水,接着说道,“那把抢射出的子弹,应该超过了普通的射速。我虽然躲过了直接命中,但是仅仅被弹头擦伤也有那么大的伤害,真是在我意料之外。”
“那他……难道是有一名受谕者?”我自然会这么想,能够伤到凌这么厉害的受谕者的男人,除了也是受谕者之外,似乎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应该不是,在他开枪的一刹那,没有观察到他本体的RX现象。倒是那把枪,枪口迸出的火花里带有大量的RX残余。显然是在极近的距离中接触到了RX化的物体。”
“他使用的是自律程序!”我恍然大悟。
受谕者和自律程序的差别就在于,受谕者RX化的是自身存在形式的一部分,精神或者是肉体;而自律程序RX化的是输入程序一端的原材料,非生命体或者生命体(只有术士才接触生命体)而且必须是实际存在的,精神力之类的感性层面上的物质,是不能被自律程序识别的。既然男人的本体没有RX残余,那枪火中带有的RX残余一定是某种自律程序的产物。换句话说,男人用的枪是学院派的自律程序。
“嗯,但是具体到程序的作用机制,我还是没有弄清。以下只是我的推断,男人的枪可以把射出的子弹加速,除此之外,子弹的四周被施加了某种立场,增加它的破坏力和杀伤范围。总之,是个很棘手的程序。”
我不得不认同凌的观点。试想一下,光是子弹就已经是具有相当便捷性的杀人工具了,你只需要瞄准,扣动扳机就能完成一次攻击。不像刀剑等冷兵器,存在力量和技巧上的差异。而且子弹还是经过源物理法则处理过的,类似于禁具的东西。光是想到这点,我就一阵冷颤。我不让凌同那么危险的男人交手。
“凌,下次遇到那个家伙的时候,交给我对付把。”我知道我的这句话,凌听起来一定觉得大言不惭,但我的心意却是真的。
“诶?这是什么意思?”凌的声音有点不悦,“你觉得我会输给他吗?”
“不是的……只是不想看到凌跟这么危险的男人战斗。再怎么说,保护女孩子,都应该是男人的责任!”我也提高了音调。
“信一是这么想的么……”凌有点怅然若失,“看来我这个监护人做的真失格呢……”
“凌?不是这个意思……”
“呐,信一,作个约定吧?”
“约定?”
“嗯。在你获得保护我的能力之前,由我来负责你的安全。在这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信一都不准违抗我的指挥,怎么样?”
“什么嘛,这个约定只是单方面对凌有利嘛……”跟我的初衷完全不同。
“嘿嘿,没有反对就当你认可咯!契约成立!”凌像个刚做完恶作剧的孩子般歪着脑袋打量着我的反应。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刚刚认识的时候,明明是张扑克脸,可是现在却已经对我没大没小了,喂喂,我可是你的长辈……
“唉……服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话说,难道之前怅然若失的感觉只是装出来的吗?
“比起这个,信一倒是什么都会做呢?料理、包扎、打扫房间、包扎之类的……”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唔——!就算凌不重复说两遍包扎,我也懂她的意思。我的脸像喷火一样,雪白的肌肤,柔软的触感,还有那对若隐若现的……虽然在帮她换衣服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但是多少还是无意中碰到了一点——当、当然不是那部分啦!
“我、我有……自觉地闭眼……什么都……都没看到啊!”我胡乱地为自己辩解。心脏的每次跳动都像是带着蹦出胸膛的冲力,光是强忍着那股F1赛车的加速力,就已经耗尽了我全部的精力。
“呵呵,偶尔这样也挺有趣的。”凌那玩笑的语气是再明显不过的了,“其实,信一的话,我也不在意喔。”
“嗡”地一声,我眼前一片漆黑。
脸上像做了桑拿一般滚烫,接着,鼻孔喷出了炽热液体迅速地漫过了嘴角,身体也随之一软。
五感中的听觉是最后被切断的。
“哈?没想到你这都会中招啊……喂、喂——!你往什么地方靠啊!”——凌惊慌失措的声音。
“WOOOO!哇嗷……”——还有我那毫无无意义的怪叫
这,该不会也是在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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