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的战争永远迅速,永远残酷,永远让人猝不及防。
周鸣海得到消息是在周日的晚上,当时有人跟他说他家公司快易主了,这人还不信;直到周一公司股权信息更新的时候,他紧急召开股东大会,才发现原本满满当当的股东联系群里已经空了一半,就剩几个元老级人物勉强护住剩下的半壁江山。
仅一个周末的时间,他的周氏王朝就已处在风雨飘摇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上个星期还好好的!
走廊内,这个一向从容淡定野心勃勃的男人这时也不由紧张的咬住嘴唇。松松被领带勒得过紧的领口,他带着浑身凛冽的气息推开会议室大门,并通过室内奇怪的氛围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个居心叵测的新股东:
居然是个女人!
会议室内所有人员已经自动分成了两派,这也是自集团成立以来从未见过的景象:以长桌为界,仍持有打量股权的元老们坐在靠窗位置,相互交头接耳上下打量着对面这个新来的大股东,眉宇间似乎藏着某种忌惮;
和他们相比,对面的女人似乎要放松得多,一副淡然无辜的表情,从进来到现在为止没有主动与任何人搭话;她身上的小洋装不够正式却相当精巧,穿着高跟鞋又光着腿打秋千,一张白净软糯的娃娃脸,偏生又涂了鲜红的唇釉,像极古董市场上的西洋人偶。
这个女人不简单,周鸣海马上就做出了判断:她不需要故意展露自己的严肃或自尊,只轻轻松松便能压倒在场其他人的气势,她身后一定有了不得的力量支撑。
关上门,他挑了靠窗的座位坐下,看似平常的说着客套话,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神秘的“新股东”身上:“感谢各位股东对我公司的支持,今天找大家来的理由想必已经很清楚了,就在周末,我接到一个噩耗……”
“有个神秘人,仅用两天不到的时间,就买走了我公司三成股权!”这人故意停顿一下,引导着所有人将视线转移到那个神秘女人身上:“要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小数目。因此作为公司总裁,我对这一行为感到极大的好奇,并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请问,这位小姐你们家究竟想做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看着一边依旧面无表情的女人,他皮笑肉不笑:“趁着周氏集团曝出丑闻股价大跌的时候大肆收购,这种行为……”
“难道弄出丑闻致使公司利益受损的罪魁祸首不是你周鸣海么?”听到对方开始甩锅,刚才还一直沉默的女人突然跳出来,直截了当撕开周大老板的遮羞布:“怎么,现在我愿意牺牲利益接手你家这么大个贬值的烂摊子,你还嫌我给钱给得太少?”
“我就喜欢买这种降价货有什么问题吗?周氏集团的股权又不是捏在你周明海一家人手里的,其他股东愿意低价转让给我是他们自己的事,你现在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占便宜了?有本事你就别连累你家公司啊!”
她看着小小一只,怼起人来却有理有据,毫不含糊:“收购就是要挑人家低价的时候,难不成你周大老板收购海要专挑高价的?那你真是脑子少根筋!告诉你,我买那么多集团股权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们最近降价将得厉害,觉得有利可图而已;哦,对了这是我名片。”
说着她掏出几张名片:“上面是我的一些个人信息,请大家收好,毕竟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名片发得利索,几个元老还来不及反应就人手一张,也包括周鸣海。
三分钟前不明真相的周鸣海还有轻敌的思想,觉得这个女人虽然牙尖嘴利但毕竟年纪轻见识浅,可以尝试用辈分压制;那三分钟后他简直就像是见到了另外一个次元的生物,手上少女风的名片也掩饰不了其主人犀利的身份。
这是个狂人!将名片仔仔细细阅读一遍后,他只剩下这唯一一个想法。
周鸣海自认纵横商界多年,从未想过在眼皮子底下还躲着一个低调狠人:控制着全是八成的大卖场、杰出青年模范代表,还有那个将来立志成为霸道总裁……最狠的是,这人居然自傲到敢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一个商业帝国!
“吴茕?”他犹豫着抬头问道:“这个,这个是你的真名吗?”
“当然了!”女人一拍胸脯,像只开屏的小孔雀:“我就是吴茕,吴茕集团,或者说吴氏集团的主人!唯一一个能瞬间买下你们公司三成股权的女强人代表!”
没错,这个集幼稚与霸道为一身,可爱与中二合一体的神秘女人不是别人,就是拯救者之一的阿茕。
她是童露用来喝周氏集团“硬杠”的最后手段,在自家搭档的示意下,趁着周末以最快速度威逼利诱一多半股东交出周氏集团股权,火速成为该集团新任大股东,地位不亚于周鸣海。
这位虚空的神明其实并不怎么清楚人类的商业战争,但童露告诉过她“遇事莫慌,怼就完了。”,因此她现在也只能将这一概念践行到底: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我是乘人之危不怀好意吗?哼,就你们这点资产我还看不上呢!”
无视那些元老们看过名片后石化的表情,阿茕拨弄着她涂了珠母半透明荧光的指甲,连个正眼都不给:“放心吧,虽然你们周氏集团已经烂成这个样子了,元老半路跳伞总裁还这副德行,不过我还是有办法能让你们重回巅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