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饭店的西餐做的十分地道,但是更加出名的是他附带的一个舞厅,每到太阳西垂的时候许多衣香鬓影的绅士淑女就会相携滑入舞厅的室外舞池,一享这座城市的纸醉金迷。
杜和只知道里尔克要来巴黎饭店靠窗的座位点一份符合洁食标准的犹太人午饭,可是关于里尔克的饭后小癖好,就缺乏相应的了解了。
因而在事情发生之前,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由于不能确定华夏饭店的肉制品屠宰方式和烹调方式,里尔克在外吃饭的时候从不吃肉食,对素食的摄入也有着严苛的烹调要求,在上海滩,能做到这几点的饭店少之又少,巴黎饭店就是其中一家。
饭店名字虽然叫巴黎,可是实际上这是一家俄罗斯注资入股的合资饭店,老板深谙国外*等教徒严格的饮食要求,特意退出了洁食餐厅,生意打开展以来一直十分火爆,受到了热烈的追捧。
不仅是犹太人、*教徒还是基督徒,洁食餐厅一定能够满足他们的食物要求,因此这里也是在上海滩的洋人圈里很有名的一家餐厅,座位一位难求。
杜和是托了高桥鹤的福,在高桥鹤打电话安排一番之后,杜和才紧急拿到了今日午餐的座位预定。
人情不仅在华夏范围内存在,洋人们一样离不开它。
带着有些束手束脚的江凌进入二楼餐厅时,杜和仪态堪称完美,目不斜视,眼神温和含蓄,透着一丝属于上等人的含蓄高傲,很容易就会被这里同样生活优渥的洋人认同。
而探头探脑左顾右盼,走起路来姿势还十分奇怪的江凌就惹来了好几通的注目礼。
江凌别扭的将自己的高跟鞋与脚贴在一条直线上,以防被不听话的鞋跟崴了脚,口中还低声用上海话抱怨着:“早知道就换那双矮跟的鞋子了,杜和,你不是经常去书寓么,那里的女人们,真的整天穿着这样高跟的鞋子走来走去?”
杜和险些呛到口水,咳嗽了两声才说:“什么书寓?我哪里去过那种地方……我连书寓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哦?可是大家都这么说,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了呐,原来还是老样子哦。”
江凌嗔了杜和一眼,笑吟吟的打趣了杜和两句,杜和化了妆的脸透出一种陀红色,支支吾吾的,叫紧张的江凌终于放松下来,不那么僵硬了。
杜和眼角含笑的看着江凌松弛下来的脸部线条,等侍应生送来面包后,示意着打开了菜单。
江凌是吃过西餐的,何团长的家世在那里,除了上海滩各种各样的餐厅饭店,何团长也想不到什么地方来吃饭,更不用说杜和与南风经常去的苍蝇馆子了。
吃是吃过,可是何团长是个军人,做什么事情都讲究效率,到餐厅连自己都不看菜单,直接点两份套餐,连汤都是服务生推荐的,江凌吃着不错,但是不知道那些东西都叫什么名字,总感觉像有些没底气一样。
杜和就慢死条理的看着那些菜单,不时用英语询问侍应生几句,随后就笑着对江凌说:“今天的推荐菜是肉眼牛排,牛肉是照着他们教徒的标准来做的,可能你会吃着寡淡点,但是今天是安息日,餐厅里不会有除了牛羊肉之外的肉类,顶多有一些鱼,又没有咱们自己做的好吃,如果不喜欢吃牛排的话,可以点一份鹅肝,配个意大利面,也能吃饱。”
在杜和的细致关照下,江凌第一次在西餐厅自己点了菜,还要了一杯白葡萄酒,江凌的心情有点奇怪,不过她在看到杜和帮自己将果酱抹在面包上的时候,觉得那心情应该是不坏的。
顶多是有点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