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直到4点半才来电,没来得及在上午上传,对不住了。
马锐问过掌柜的,知道许红妆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上了楼,正要敲门时,却发现门对掩着,平时只要自己不在的时候,小丫头都是很警醒地关门上闩的,马锐心里一惊,收回右手,揣进袍里摸到手枪,凝神听了下屋里动静,门后隐约传来细长的呼吸声,马锐闻到熟悉的幽香,微微一笑,故作不知地推门进房,嘴里轻声喊道:“红妆妹妹,我回来了,亲亲小老婆,你在哪?”
蓦地听到“啊!”的一声大叫,许红妆从门后闪身向他扑了过来,马锐一把搂住,却被一张鬼脸吓了一跳,小丫头“格格”地笑了起来,原来戴了一个狰狞的京剧脸谱。
小丫头也不摘掉脸谱,只把它推到头顶上,双手搂着马锐的脖子,像只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兴奋地问:“好不好玩?锐哥哥,好不好玩嘛?”
马锐看着她兴奋得通红的小脸,一缕秀发从脸谱下钻出来,垂在眼前,更衬得她双眼清澈得如黑色宝石一般,马锐上午看了一脑子的春宫画儿,此时和小美女妖艳的粉面相距不过盈寸,感觉她口中香气喷吐在自己脸上,哪里还把持得住,左手发力一把将她抗在肩上,走到床前,随手拉上了锦帐。。。
许红妆把锦被掩在胸前,白藕般的小臂露在外面,被子上扔着一件件她逛天桥时买来的小玩意儿,脸谱、风车、走马灯、面人儿,挨着个儿拿起来向马锐献宝,马锐双手环在她胸前,很邪恶地在被子里搞着小动作,痒得小丫头不时隔着被子掐他一把,他把头埋在许红妆顺滑如镜般的长发里,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感觉头上被挠了一下,凉冰冰的不像老婆的小手儿,抬头一看,小丫头手里拿着柄牛角痒痒挠,又冲他光头上伸来。
马锐怪叫一声,伸长嘴巴去咬她耳垂儿,吓得小丫头一声尖叫缩进了被窝,再伸出小脑袋看时,见马锐光着屁股从外厅桌上拿过来一个白布包着的木匣子。
“没一点害臊的,大白天地逼着人家干坏事儿,还不穿衣服满屋子乱窜,给人家看到成什么样子。”许红妆在马锐钻进被窝时,伸小手在他屁屁上掐了一把说。
“讫?这话说得可没道理啊!刚才是谁脱衣服脱得比我还快的?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好哥哥、好哥哥’地叫着?”马锐一边拿话臊她,一边装着珍而重之的样子解开匣子上的白布。
小丫头羞得脖子都红了,伸手在他肋下软肉上拧了一把,马上又被白布下的黑漆匣子吸引了注意,好奇地问道:“你偷了什么宝贝回来?”
马锐一脸严肃地扯蛋:“这是你家相公我花费了全部家当才请回来的稀世奇珍,等咱们到了外国,发了财以后生他一堆孩子,嗯,也不用太多,四个儿子四个女儿就够了,一人一个,世世代代传下去。”
“你当我是老母猪啊那么能生!”小丫头娇嗔着又拧了他一把,好奇地看着马锐托在手上的鼻烟壶,等看清里面画的什么时,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玩笑话,又羞又气地在他手上轻轻咬了一口,“就知道你满脑子没个正经,买这些个下流玩意儿作什么。”
马锐一本正经地说:“怎么就下流了,孔老师都说过食色性也,再看这东西做的多精致,咱们到了香港,把这玩意往洋鬼子那一递,他还不巴巴地给咱们转户。。。办移民啊。咦,这个姿势不错哦,来来来,咱们来试上一试。”
红妆小丫头拍掉他摸到自己脸上的肥猪手,警告他不许再胡闹,问他:“你不是去看哪家店铺有钱说要晚上去砸窑口么,看得怎么样了?”
马锐一拍脑袋,光顾着嗨皮,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又举起手中的鼻烟壶,对一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的老婆说:“你先别急,我不是想说这壶儿,你猜我买这东西的时候碰见谁了?”
“还能碰见什么正人君子不成,去买这种东西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吧?”小丫头一脸不屑的说。
马锐抹了抹一头的瀑布汗,不再开玩笑,正色说:“我碰见了李莲英的侄子,他是给小李子买礼物准备给他祝寿的,就在后天晚上,我琢磨着到时候去摸他个底儿掉!”
小丫头纳闷地问:“李莲英?那是谁,大官儿还是商户啊,很有钱的么?”
马锐咣的一头栽倒,想想也对,李大太监虽然在后世里人尽皆知,那也是沾了传媒发达的光儿,自己不也是受了清宫戏的荼毒才知道有这么一号牛逼人物么,现在这年月估计光这四九城里就有一多半不知道李莲英是哪路神仙的,何况从来没出过远门儿的许红妆呢。
马锐整理了一下思路,一五一十地跟老婆介绍这位很牛逼的大神:“这个李莲英呢,嗯,是个太监,太监知道吧?就是切了小JJ进宫侍候皇帝的男人。”
说到这儿马锐顿了一下,看见小丫头右手屈起三指,食指中指叉开剪啊剪地,眼神儿盯在自己藏在被子里的下身上,汗了一把继续说道:“这个小李子就是个很厉害的太监了,慈禧老佛爷知道吧?小李子就是她面前最红的太监,连光绪皇帝有时候都得请他帮忙,才能偷偷跟自己相好的妃子幽会一下啊什么的。”
说到这儿,看到小丫头眼神有些不善,马锐赶紧的回到正题:“因为太后老佛爷宠信他,就让这个小李子当上了宫里的总管大太监,就是太监里面的头头儿,最牛最强大的那种,可谓是太监中的至尊,阉人中的霸主—当然还是个太监,所以呢,他手里的权力是蛮大的,大清朝的官儿们想求他跟太后说个好话什么的都得给他送礼,要想升官更得可着劲儿地巴结他,这么几十年的总管当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官儿们搜刮的民脂民膏落在他手里,这小李子,哦不对,应该叫老李了,老李家的这处外宅据我估计呢,怎么着也得有它个几十上百万两银子,再加上各种太后皇帝赐的宝石啊古董啊什么的。。。”
马锐说着说着就见小丫头的神色渐渐飞扬起来,下意识地降低了语调:“所以呢,我那个,打算,后天晚上,偷偷地溜进他们家,去做上一票。”
“我也要去!”小丫头本来偎在他怀里,听他说完,上身一挺就坐直了身子,马锐看她小胸脯跟俩兔子一样跳啊跳的,赶紧伸双手接住,贪婪地把脸埋在她温暖的怀里,口齿不清地说:“去偷东西而已,我一个人就行了,您是大有身份的人,这种小场面您老人家就不要随便出手了吧。”
“咚”的一声闷响,马锐“敖”的一声从他迷恋的那对小白兔上抬起头,左手拼命在头上揉着,看着刚刚跟自己脑袋亲密接触过的牛角挠子—那凶器现在正握在许红妆的手上,小丫头撅着嘴说:“不行,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让你一个人去了,你看你自己身上,这儿,这儿,还有这儿,伤口都还没长好呢,万一。。。你让我怎么办!”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马锐搂着她好话歹话地哄着,说李莲英已经辞了总管太监的位子,身边不会有什么御前侍卫之类的高手牛人跟着,最多有两个小太监随行服侍,他那侄子是个大烟鬼风一吹就倒,家里几个下人都是营养不良弱不禁风的样子也构不成威胁,自己又有蒙汗药相助,根本不会跟人响火见仗,而且他的伤口在这几天里已经好了个差不多,再换上几天药就能掉痂长新皮了,可小丫头咬死了口,你去我就得去,不然谁也别去!
马锐知道小丫头倒不是一味地胡搅蛮缠,她虽然平时爱撒撒娇使个小性子,可大事儿上从来都是听自己的,她这么闹其实只是担心自己,马锐仔细考虑了一下,就算是冲进去明抢也没什么危险可言,只要手脚利索点,在巡夜的官兵赶来之前溜掉就行,她跟自己一起去也能配合自己的计划,于是便答应了她。
许红妆随身的衣服也就一件狐狸皮袍子,这东西倒是轻便暖和,可动手打架撒腿跑路就不方便了,两人商量一下,干脆穿好衣服,到街上给红妆置办了一身衣服鞋子,跟马锐才买的行头配成了午夜大盗情侣装,又买了两顶棉布帽子,小丫头在天桥买了两个脸谱面具,倒是省了做头套的麻烦,马锐想想那青布做的头套戴在头上的样子就大汗不已。
买完衣服,马锐看天色尚早,跟人打听了车站就在正阳门边儿上,便把东西放回客栈,跟掌柜的打了个招呼说去买票,如果回来晚了让他给留下门儿,掌柜的说现在一到亥时便全城宵禁,嘱咐他千万莫回来晚了惹麻烦,马锐答应着去了。
正阳门车站就在箭楼东侧,离煤市街很近,两个人从大栅栏转到前门大街,转而向北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
马锐看着这座砖石结构的欧式建筑,三楼弧顶外墙上呈扇形自右至左写着“京奉铁路正阳门东车站”的站名,站前卖烟卷果饯的、挑着担子替人下货的、坐在马车上等客的应有尽有,极是热闹,马锐正了正头上的帽子,把皮袄领子翻起来盖住脖子以免引来麻烦,挽着红妆进了东侧的售票厅,里面好多互相拥挽着的洋人,到也没人留意他们。
问过明天夜里11点1刻有到天津的车,马锐又前前后后把各种可能性考虑了一下,觉得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便拿出30个银元买了两张到天津老龙头站的包厢票,至此时从奉天出来身上所带100多个银元已经所剩无已,马锐携着老婆出了售票厅,笑着说明天要是出手落空的话,两个人就连到香港的船票都买不起了。
马锐在楼前抬头四下看了看,见东侧有家旅馆,拉着许红妆走了过去,瞅了瞅“华洋旅社”的中英双语招牌,问过旅社老板闲有不少空房,又问了下房价,马锐看了看北边城墙上不时有外国人进进出出的城门,用手指着问老板:“那叫什么门?”
那老板抬头顺着他的手势看了一眼,答道:“那是通东交民巷的水关,住在租界里的洋人上下火车都打那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