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强笑着替红妆擦了擦眼泪,“好闺女,咱们又不是见不着面儿了,娘在这等你们回来接咱们,别哭了,上车吧。”
众人说话之际,听到身后有人笑着说:“还好,还好,辅臣没有来迟。”马锐回头一看,正是张作相,旁边一个亲兵帮他牵着马。
马锐看到张作相军帽上缠着一条白布就是一愣,张作相有亲戚去世了?看许四虎也是茫然不知的样子上前见礼,张作相见他们脸上疑惑,上前低声解释道:“皇上前几日里驾崩了,不一日太后老佛爷也薨了,昨天接到摄政王电令,举国服丧!”招了招手,亲兵上前拿出几条白布,分在众人手里。
马锐被这消息震得半晌回不过神儿来,茫然接过白布拿在手里,只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慈禧和光绪就这么没了?
张作相见马锐出神,知道这消息过于震惊,也没跟他搭话,前天他和张作霖就是闻说此事才匆匆地去了赵尔巽府上,他从赵将军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时远比马锐要吃惊得多。
马锐听得张作相跟许四虎说专程来给自己送行的,便上前谢了一声,本来他在张作相眼里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已,可听张作霖说这小子居然一个人杀了六七个日本人,日本人竟然不敢声张,才知道这小子平时藏得太深,于是便赶来相送,落个人情日后好相见。
推辞一番,直到张作相佯装生气,马锐才接过他硬塞到手里的两根小黄鱼,辞谢了一声和红妆一起上了马车,张作相和许四虎抱拳告辞,让在路旁,看着三人上了马,跟着马车慢跑而去不由得叹了一声:“爹是英雄儿好汉,没想到老许家的女婿也这么了得,可惜啊,不能为我前路军效力。”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上马而去。
马锐怔怔在坐在马车里,红妆偎在他怀里,两人身子随着车子颠簸左右摇摆着,马锐的心里也是摇摆个不停。
他还记得自己刚穿越过来,救下许红妆时从她嘴里知道自已身处于光绪三十四年时的震惊,几个月的时间里,听过不少人言谈里提到光绪和慈禧的名字,当然前面会加上如:老爷子、皇上、老佛爷等等尊称,虽然大多数说话的人心里对这两位清王朝的最高统治者可能并没有多少尊敬之意,但是,他们毕竟代表了这个时代,代表了腐朽的清王朝最后的统治力量,现在,他们死了,清王朝还能存活多久?
马锐对他们的了解基本上来自于后世看过的清宫戏,无非是光绪帝多么的软弱无能偏又想发愤图强重振帝威,结果触怒了慈禧被剥夺了一切权力软禁至死,甚至死都死得不明不白;关于慈禧的无非是老女人如何地穷奢极侈,挪用海军军费给自己造园子直接导致甲午海战失利,被日本人扯下了大清朝最后一块遮羞布,又如何地丧权卖国割地赔款,大清朝从此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的小媳妇一样谁想上就能上。他倒也从来没异想天开地认为自己能跟这些万人之上的大人物有什么交集,可听到他们的死讯还是觉得心里像有些什么东西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马锐从来不像此时一样觉得自己和这个时代如此的贴近,以至于透过红妆掀开的窗帘看到外边一一闪过的挂着或正在挂白幡的店铺招牌时,觉得那不是单单在为慈禧和光绪而是在为整个大清朝服丧,慈禧苦苦维持着大清这艘四面起火八面进水的破船,在风波汹涌的大海中艰难地行进了几十年,等到这个引发后世无数争议和谩骂的舵手最终不支倒下,这条老暮的旧船,终于也到了沉没的时候。
马锐掀开前面的车门帘,深深吸了一口极清极冷的空气,探头看着彤云密布的天空,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化成一滴水珠,顺着脸庞流下钻进了脖子里,带来一丝凉意,马锐放下车帘,喃喃地说:“要变天了!”
(第一卷:在东北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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