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明白了紫樱的意思:“你是说,现在的关键问题在于把那张人脸面具从庄许脸上弄下来?”
“对,你和庄许本来就能在一定范围内任意换脸。”
李秋看了眼还在等待指示的华刀那一群人:“紫樱,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让庄许再放一次电,他脸上的面具有没有可能掉?”
紫樱有些不可置信:“你不会是想让庄许再炸一次吧?李秋,你冷静一点,这里可是星舰,要是星舰被咱们炸了一个窟窿,那星舰所建立的生存环境就会被立马打破,到时候庄许身上有流矢刺说不定还能撑一会儿,但咱们可就完了,你肺里那点气会立马把你的肺给撑炸,如果肺炸了不及时修复,那先别说翻身仗了,你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这样啊……”李秋叹了口气,“那高温呢?高温行不?”
“高温?这个倒是——我的妈你快阻止庄许!”
李秋被紫樱吼得浑身一激灵,抬眼望去,庄许整个人现在宛若霹雳闪电侠一般,浑身上下都在放蓝光。
一抖一滋啦,一动一噼啪。
“那个……庄许啊……”
李秋挥舞着她颤抖的双手向庄许慢慢靠近,像极了无助而绝望的老母亲。
“紫樱啊……你确定我现在能直接碰他么?”
紫樱犹疑不决:“这个……”
从紫樱颤悠的话里读懂意思的李秋恨不得自己面前的这条路能变成一条永无止境的长巷,她就在这条巷子里一直忧郁而彷徨下去,永远都不要走到尽头。
只可惜,想象总是美好而现实总是骨感。
这条在梦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巷被李秋三两步就走到了头。
如果李秋打的哆嗦能像风、水一样转化成电能,那李秋走到现在的哆嗦加起来能供整个地球持续亮上三整天。
“庄许啊!”李秋痛哭流涕,“你那个心爱的我还在你面前站着呢,你怎么舍得就这样无情离去?”
庄许从一片霹雳蓝光中勉强看到了李秋的模样,他那自带电音混响的声音踏着他“啪啪”直跺地的脚底节奏如同强劲RAP一般扑了李秋满脸,“哦哦,爷爷,我心里的悲恸你不懂,我对你的爱意你看不透,我爱你那么久你只当没有,嘿嘿!冷酷的女人请你看看好,爱不到你的我内心到底是怎样的伤痛!”
窒息。
如同被十万只皮卡丘围在中心疯狂电击一般的窒息。
李秋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好像一瞬间都被庄许那抽风的电音RAP给劈了个一干二净,她用力锤了捶自己心口,奢望能通过这个途径让自己稍微缓口气。
“紫樱,除了重启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么?你确定现在这个程序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李秋紧紧闭上眼睛。
最后一次,李秋这样告诉自己,我就再试最后一次,如果这次也失败那就重启。
做完决定的李秋“嗷”一嗓子扑到庄许脚尖旁边:“啊!都怪这无情的老天!是他!让我们在一次次的误会中越陷越深!是他!让我们好不容易相见却又要走向永别!是他!让我心爱的人永远都看不透我的心!啊——!”李秋“哐哐哐”以头抢地,“我恨呐!老天爷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们这一对有情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作孽哟……”
发表完感叹的紫樱飞速跑去查探庄许的状况。
“哦哦!我的傻女人!”庄许的双手从自己已经被扯破的衣领挪到电得根根化身霹雳螺旋炮的头发上,“你有心里话竟是向那老天申?爷爷!我在你面前你不问,我日日念你你不闻,一腔痴情从来只对天陈,嘿嘿!我就想你对我说一句表白你能不能?”
“啧!”李秋被庄许那铺天盖地的电音电得脑子都抽了,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庄许话里意思的李秋下意识的回道,“能是后鼻陈是前鼻你怎么回事?”
“哈!”
庄许这一声长笑踏着一道雄浑电光直击天花板。
看似坚实的天花板登时就被劈了道一指宽的裂缝。
“快!快派人去上头查看情况!”华刀吓得声音都开始打摆子,“还有!快去二队和三队那边看看,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人过来回信?”
几个属下忙不迭地互相搀扶着离开现场。
李秋回头看了眼应该已经对她和庄许的身份产生巨大怀疑的那群人,心下一沉,“如果庄许的面具不方便撕下来,撕我的其实也一样,那不如直接让庄许重启然后我再——”
“啊我的老天爷李秋你快阻止庄许啊!”
李秋猛地抬头,庄许的脸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焦黑,特殊材料制成的面具在庄许的脸上宛如干旱土地上皴裂的脆壳一般,庄许晃荡两下就噗棱棱的往下掉。
炸完自己脸的庄许像是终于玩累了的小朋友一样,迷茫疲惫的大眼睛向面前的人挨个看了个遍,当看到李秋的时候,庄许突然傻乎乎一笑,瘫软的身子登时就扑向了李秋。
李秋一把揽住庄许,心里头松了口气。
行吧……
现在庄许同志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到她了。
“紫樱,我的脸换好了么?”
“还没,你对于五官肤色有什么要求么?”
“没,你就——诶,等下,你给庄许变的是张什么样的脸?”
“就很普通的那种,我调出来给你看。”
那是一张就算只是往人烟比较稀疏的大街上一扔都能立马消失的再普通不过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