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略过耳尖,伴着沙沙声。
她睁开了眼。忍不住惊呼。
邝毓正带着她在树林间毫不费力地跳跃,起势落势都收着劲,攀的也是不算太高的枝头。
虽然两个东西风马牛不相及,但她却有一种和男朋友坐摩天轮约会的幸福感。
她朝他吧唧亲了一口,“再高一点,邝毓,我们再高一点!”
邝毓含笑点头,见她适应之后,又是一次腾跃,去到了林中最高的树梢。
又是一声惊呼。
他脚下控着两人的平衡,低头就见怀里的人望着远处底下江畔和对面农田,咯咯咯地笑。
姜玲珑收了视线抬头看他。
“我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了。”
她眼里落了他的脸庞,“我找了逸兵。来的却是你。”
“是不是缘份。”
邝毓没有回答,将她带去一根粗枝上,两人坐了下来。
姜玲珑有些怕高,拉着邝毓的袖子,但又很新奇,晃着两条腿忍不住往树下看。
邝毓便把她拢到怀里。
原来是有些怕高,难怪当初姜翠郎要将她扔在那么高的树枝上。
“邝毓,我们聊聊吧。”她在他怀里,自在安全地晃着脚丫。突然有些认真地说。
“好啊。聊什么?”
“聊聊我们?”她的脚丫不晃了。逐渐静静垂着。
林子里很近,她的声音不大,却听得异常清晰。
邝毓没有接话,他静静等着。
“我思来想去,要不我还是不要做这个郡主,和你一起在霖羡生活吧。”
她开口,缓慢地向他讲述自己的想法。
“在谷悍,你是异邦人,官场上会遭人排挤。”
“何况你若留着,那就是驸马,是入赘的女婿。”
“这对你不公平。”
“原本想着,接了峥儿之后,我就和你私奔。让我爹和梁以安都找不到我。”
“可刚才,我才反应过来。私奔,好像也是一条不可以的道路。”
她说着,低头从脖子里取出一根绳,上面套着一枚白玉扳指。
邝毓愣了愣。他知道她随身携带,但现下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你是丞相之子。我不信你心中没有抱负。”
邝毓侧头看她,企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珑儿现在讲的话,让他感觉非常不好。
“一个没有抱负的人是不会这样文韬武略,还勤练武功的。”
“你在面对赵翀的时候,在将薛安带回来的时候,甚至于在连夜制作弓弩的时候,眼里都在发亮。”
“入仕为官,保家卫国,是邝家的一脉相承,是你的心愿。”
“可谷悍不是你的家国,霖国才是。”
“梁以安这次哪怕瘟疫都进城来将初晨和峥儿接走。”
“……只要我在,他不会让你施展抱负的。”
“君臣之间,最怕隔阂。”
“所以我一直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将这玉扳指还给你?”
姜玲珑下定决心般注视着他。企图从他那里等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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