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以见得我们感情好?”姜玲珑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白倾颜又是眼风扫来,轻嗤一声。
“你喜欢我的脸,可眼里既无私欲也无动心。你相公更是对我讲话像是对块木头,客气是客气,但有点不把我当个人。”他长得这么好,一个两个都看不到。
“天底下的好男人,都是瞎子吗。”他想说没入邝毓的眼,连带着想到自己的私事,又气得哼了一声。
姜玲珑惊愕地看着他。
这人一点架子不端的吗?
还是真如传言所说,是北荒霰国的后代,游牧民族,天性使然?
心性竟然像个孩童般。
姜玲珑既意外,又莫名有些感动。
周历多国,这得多难得啊。
“公子,你就没想过喜欢女人?”她听他口气,那个三年没看他一眼的人,恐怕是个男人。
这话题应该让薛安来开导啊。
“女人又什么好喜欢的。又没我好看。”
他理歪得过于坦荡。
姜玲珑一时竟无法反驳。
“那你刚才在难过什么?”她气笑,“毕竟天底下你最好看了。”
“你不懂。”他始终是嘴上回着话,眼睛盯着月亮,“我在伤情。”
“为那个三年没看你的人?”
她一问,白倾颜回过头来盯着她,眸中灿若星斗,又叫她猝不及防地窒了一息。
只听他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
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怎么努力,都没用。”
“他喜欢聪明的。要会下棋。会观星。会兵法和内政。”
“我只会弹琴。”
“再漂亮都没用。”
“等年纪再大些,年老色衰,就连漂亮也没有了。”
“真的好气哦。”
“……对了,你为什么不开心?”
姜玲珑楞了一下。他很敏锐啊。
“我也在伤情。”她莞尔。
“你都有相公了,还有什么好伤的。”
“相公把我休了。”
“邝老板把你休了?”
“嗯。”
“再娶回来不就完了。他那么喜欢你。”白倾颜说着磨牙,“我看着都羡慕。”
他说完起身,也不管姜玲珑还有没有话讲,“走吧。我们去划拳。”
便径自出了风亭,下了甬道,衣袂翩翩,仙人出尘一般。
姜玲珑莫名,琢磨了一下,继而失笑。
原本在席上有些惆怅的心绪,没来由地松了。
像是不知不觉,被白倾颜的直率和真挚驱散,生出些对将来的信心。
遇上真心喜欢的人,总会忍不住自卑。
可他能有这般性子,不就说明是被人一直呵护着么。
怕只是他自己迟钝罢了。
“公子你酒量好不好啊?”她笑着从后面跟上喊他,“我相公划拳很厉害的!”
空气潮湿,带着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