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不见星辰。
夜幕上彤云低重,遮弊了月色星光,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风不住地吹动着,风动的时候,动摇了重重树梢,天上的彤云仿佛也跟着动了。有一阵子月亮露了出来,洒来一片黯淡的清光,一忽儿又再次被遮住。
月亮再一次露出云层的时候,可以看到山坡的轮廓,在些许的光芒下,象是一张剪影。在山坡的高处,有一人一骑,在缓缓地动着。他走得不快,但一直在走,他走过一丛树影,面向着前方。他的身后,高挂着一轮明月。
马上的人抬起头来,望向前方山坡间的空地。月光只照到他的半张侧面,眏出他刚毅而略显沧桑的面容,这张脸已经并不年青,除去诸般神情以外,还带着一种暗红的颜色。
这人就是当今赤眉军的大首领--樊崇。
兼有狮子与狐狸两种性格的首领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带从人,甚至连兵器也没有带。他望着前方,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半圆形玉佩,刚才那淡淡的紫光就是从这块玉佩上发出来的。
他的面前,差不多百米以外的山间空地上,停留着一只小小的帐篷。白色的帐篷,很小,立在树影间的空地上,它旁边许多树木都要比它高大得多。那些树木不时被风吹得歪向这边,又歪向那边,那座小帐篷却始终屹立不动。
帐篷里亮着一点小小的烛光,映得帐篷有如黄色。一个淡淡的人影投在帐篷的壁上。
空地上有着山间独有的宁静,四周除了树木,空空荡荡的,任何动物都看不到。孤单的烛光在深重的夜色下有着一种奇魅的色彩。
座下的马儿发出了不安的低鸣。
樊崇把马停在原地,自己走了过去,到了帐篷之前,
他紧握住玉佩的手掌泌出了汗,自己却不觉得。为了这点传信的紫光,他匆匆告别了伊天杰与刘秀,待他两人回去自己的客房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孤身潜出客栈,出城到了这边山地。
现在城门盘查得很严,晚上更是严禁出城。不过这点问题难不到他,他所在的客栈是他在宛城这边的据点之一。还是在两年以前就安置好的,店主身家清白,除了接应赤眉军的往来人员之外,并不做任何其它危险的营生,完全是正常营业,所以不用担心会露出行迹。赤眉军不象绿林军那样喜欢攻城掠地,在时机未到之前,数十万人马还是以山区为大本营,暗地招兵买马,训练兵士。而在大多数的城市里都布置有青楼、客栈、赌场一类的场所,一方面赚些不上台面的银钱,更重要的是打听情报,接应人员,偶尔在合适的时候派属下高手潜入过去,做一些刺探和暗杀的工作。这就是赤眉军现下的生活。
这些场所一般都事先准备好了方便进出城的暗道,虽然每次只能偷偷地进出一至两人,但也足矣让樊崇这次牵着马顺利溜出宛城。不过如果不是如此,为了赴这紫光之约,即使需要樊崇单人匹马杀出宛城,他也是会做的。
帐篷就在眼前,樊崇反而犹豫了。他举起手,放下,再举起手,又再放下,如此三番,仅隔着一张布帘,却象是无比艰难。
帐篷里的人明明可以看到他走到了帐篷前,偏偏也没有作出任何举动。终于,樊崇抬起手,掀开了眼前的布帘,走入了帐篷里的世界。
里面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言语无法形容的美丽女子,秀发冰肌,风华绝代。她的面容最多不过双十之龄,如花美容上一双秀美明丽的眸子,闪烁着动人的光辉,就象是宁静深遂的深潭,又象是最甜最美的梦境。
一袭单薄的黑色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有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袖底裙边隐现晶莹似雪又充满张弹之力的肌肤,她的美,当真是花羞月闭,鸟落鱼沉,却又在纯净的美丽中夹着一丝让人疯狂的艳媚,让人不由地血脉贲张,神摇意夺。
这是一个完美地融合了天仙与魔鬼为一体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