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裴度领旨!”
“诏按山南东道节度使严绶加淮西招行使,率军先行出解淮西!”
“臣李逢吉遵旨!”
“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张弘靖协助裴度赞画军事。”
“臣张弘清领旨!”
“户部侍郎,判度支卢坦筹备军饷,立刻准备!”
“臣卢坦领旨!”
“今裴度受伤未复,特准在相府议事!”
“臣裴度谢恩!”
淮西在长安进奏院的将佐听到了这些消息以后,马不停蹄地向蔡州驰去。吴元济在傍晚时分就得到了宪宗讨伐的消息,他感到,蔡州城上的乌云越来越密了。
七月的太白山上,枫叶已经开始变红,栎树仍然苍耸。早上的晨霜闪亮在天池边如黄金一样铺满岸边的黄茅草上,在初升的朝阳中熠熠影射出红光。几只椋鸟在拔仙观外鸣叫。
柳浥雨默然的看着眼前的断剑,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他想。
太白山上,观中大都习惯早起。秋日的初阳暖暖地照了进来,早在辰时不到一个杂役道人拿了早饭给他,温温的一晚白粥,一碟咸菜,一碟肉脯,边上还特意有一个煎的香喷喷的鸡蛋。柳浥雨知道,这是决云子特意叫香积厨加的,他摸了摸左臂,斑驳的伤痕虽说消去了很多,但仍然入手棱棱。他也不在意,很快地吃完了早饭,在房中静静坐着等决云子来。
到了已初时分,决云子按例来到柳浥雨的房间,他刚走进房间就发现柳浥雨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木然眼神看着他,决云子吃了一惊,还以为柳浥雨的伤势有反复,抢上前去看着柳浥雨,急切地问道:“九弟?”
柳浥雨仍是一动不动,看着那柄断剑,决云子见他神色不对,伸手去拉他手臂,谁知柳浥雨左手蓦地极其怪异地反翻上来,按在他右手内关上。决云子虽然被制,但心下立刻放心了,笑着说:“好了?今天会和我开玩笑了?”
柳浥雨放开了他,用平静的语调说道:“二哥,你难道还不想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决云子好像裹了一下,慢慢地缩了回手,坐在了柳浥雨对面。柳浥雨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直直望着他。决云子呼了几口气,缓缓说道:“既然你身体也快好了,我就把当日发生之事说与你听。你昏迷之时,也发生不少大事,我也会一一将来,这中间的来往曲折,我们至今想不通,你身体才刚刚复元,我先说一句,你不要老钻这些事情的牛角尖啊。
那天用工布用剑斩你的人就是杨师伯,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原以为早就不在人家了,谁知道他,诶,事实不可预料啊。北邙四子是他的师侄,那晚他不停地用同一根“断华山”,你那时全是是血,但楞是接了十余招,最后那一下,我们都以为你必死无疑,但又无法相救,实在是悲伤。
谁知道,那一下后,你的剑鞘飞了出去,你居然拔出了剑。(柳浥雨心想什么拔出了剑,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当时都惊呆了,连攻上山的人都不禁惊呼。
那把断剑都是黑色的血痕,然后流着你手上流进去的血,根本就不像一把剑,倒像是一把掘土的犁,但被工布斫了一下的地方,精光耀眼,就像一道霹雳一样。杨师伯就抱着你问:“你姓杨?姓柳?”我都没听到你说什么。
(柳浥雨想,我那是快不行?我好像说了话啊)然后杨师伯突然问嚎啕大哭(那真的是两滴泪水?)我们几兄弟都愣住了,他边哭边叫杨复冲拿走了我们穴道上的银针,见到刘师弟时,赵师弟一摸他鼻息已无,大叫杨师伯杀了刘师弟,也不见杨师伯如何动力,赵师弟大椎竟被点上了。这样一来,眼看又成混战之局,杨师伯突然大吼,把众人先都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