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说得很清楚了,我真的是有急事找你。你如果只是查查资料什么的,就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吗?”贺元柏怒道。
这个林鸢的脾气还真是差,要不是他的确需要她帮忙,也不至于跟着陆知予来到这儿找她,因为这件事,或许只有她有解。
“我和你说过了,我今天确实有事。”林鸢看了看还跌坐在地上的周年年,周年年刚才被吓得不轻,她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要是今晚再发生点儿什么,这个周年年,没准儿真的要疯了。而且徐安安找上周年年的目的,恐怕是......“明天吧。”
陆知予很善解人意的上前去搀扶周年年起身,看林鸢的意思,只怕去档案室还是要拖着周年年一起的。
“那我今晚要是死了呢!”
贺元柏在他们身后大喊。
陆知予也被惊到,不由自主地拦住了林鸢,一同停了下来。“他来找我问你在什么地方的时候,看起来确实挺着急的,说不定真的遇上什么急事了呢。要不然,我先带着她到档案室等你,你跟贺元柏谈一谈?”
以贺元柏的性格,如果不是这件事特别急,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就放下架子找来了。他能主动出现在林鸢面前,对他来说,也很努力“屈尊”了。
在得到了林鸢的默许以后,陆知予悄悄向贺元柏点了点头,示意他别乱发脾气,好好说话,然后就拖着六神无主的周年年向档案室去了。
林鸢轻叹,转过身看向贺元柏,“说吧,我给你十分钟。”
时间紧迫,她需要再日落之前找到关于徐安安的资料。
“我被......缠上了。”贺元柏说,“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整晚的梦里,都是你。很奇怪的梦,就像是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好像我知道它发生过,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却没办法主动回忆起来那些事情。有个东西......一个影子,它在我梦里时不时的出现,甚至是会偷偷出现在我身后,然后凑在我耳边喊你的名字,我不知道怎么了,但我觉得我快死了。”
一整晚,所有的梦都和林鸢有关。
这让贺元柏十分的烦恼。
他在梦里见到的林鸢,像是林鸢,又不像是林鸢。说像是因为梦里的那个女孩,和林鸢长得一模一样,说不像,是因为梦里那个林鸢更加活泼温柔,不像眼前这个,冷漠淡然,毫无情绪,看上去冷冰冰的。而且在他的梦里,他们好像是生活在另一个时空里,穿着很久以前,像是盛唐时的衣裳,太不真实了。
“回忆?”林鸢漠然看着他,“什么样的回忆?”
“我也说不清楚。”贺元柏很无力,那些回忆断断续续的,而且在他醒来以后,也都忘得差不多了。“我就记得一点点,好像我们穿着很奇怪的衣服,就像是生活在唐朝一样......很多人,不知道是什么节日,天色很暗,然后路边有各种样子特别的灯笼。我在河边见到你,你脸上带着一个很丑的面具......我就记得这么多了。对了,还有你看着我,然后眼神突然变了,你让我不要动,说是那个东西很快就会自己走开,我就看到地上的影子很乱......”
像是他的影子,但又不是,灯光是从桥上的方向照射过来的,所以按理说影子应该在身后,可是他脚下的影子在四处游动,围绕在他们身边,到处飘。
影子,又是影子。
林鸢已经大概知道,让他做噩梦的原因了。
说完了这些,贺元柏发觉自己竟意外的平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一定要找到你说这些,昨天跟你分开以后,我脑子里很乱,心里也很不舒服。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可能,我是预感到自己要出事了,所以不安吧。”
“缠着你的东西,是魑祟。”
见他情绪消沉,林鸢还是狠不下心,原来,她和弗遗的羁绊并没有在一千三百多年前的生离死别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