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对方隐瞒不说的事情还真是有些重要呢,即使到现在这样的境地,秦姑娘也依旧是不卑不亢的,不吐露丝毫实情。
闻言,刘元与裴姑娘两人俱是愣了一瞬,然后才听裴蛟轻笑一声然后说道:“是,你的确没那个义务,一五一十的向我们交待清楚。”
“但好歹是我们救了你,往后还要护送你抵达上林道。你虽没这个义务,却是有这个必要呢。”
说完裴姑娘看着秦可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一码归一码,是,你们是救了我护送我,但等我到了之后我也会报答你们的,这个报答定然让你俩满意。”秦可依面色不改,平静的说道。
不过刚刚说完,就听裴蛟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哈,要让我满意可不容易呢。”她经手过的宝贝不知凡几。
不过还不等秦可依继续做下承诺,刘元便接口说道:“要不你就说实话,你到底是谁?要不往后的路你就自己走吧,至于救你的报酬,这块玉佩也够了。”
“呵,令人满意的报答,多稀罕呢。”刘元冷冷说完,看着秦可依又道:“话我就放这儿了,给个回复吧。”等着她的回答。
先前秦可依说话的神情语气等等,彻底把刘元给惹怒了。
这不是一个对待与其有救命之恩的人应有的态度,而且让刘元十分不舒服的是,对方总是站在一个高点在与他说话。
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还带着淡淡傲意,甚至有些漠视的态度,都让他难受。
在神气什么?上到王孙贵胄武林高手世家门阀,下到一县县令,三教九流什么人物他没见过。
再说什么报答,真以为他多稀罕似的,坐拥三家天下第一客栈,钱财之类不过小事,往后只会更多。
他不觉得世上有什么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他还甘之如饴的愿意去忍受。
即使是裴蛟一般时候也是高山雪莲一般冷冷的,但刘元却不会有类似的感觉,反而相处的十分舒服。
话再说回来,想他刘元手心里还有吊坠这样的,理应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宝物在,他骄傲了吗?
他都没骄傲,你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搁这儿傲什么呢傲?
一番话说完,裴蛟一时无言,她弄出这么些事,不过是想加大他们的筹码,得到更多的好处而已。
至于态度什么的她才不在乎,有切实的好处来的实惠吗?
现在可好,刘元彻底把这事搞僵了,不过也没办法,他想干嘛便干嘛吧,裴蛟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你!”秦可依眼睛瞪着刘元,怒呵一声,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选吧。”刘元再说道。
“好,我自己走,我还不信了,没了你们我照样能回到上林道。”说着,秦可依双手一甩就往前方茫茫的大山走去。
双方背对着,刘元两人都没回头,秦可依走的不快,一步两步三步。
刘元两人没看见,背对着他两的秦可依一张小脸上带着倔强,但眼底却含着浓浓的害怕和担忧。
结果没多久,就连她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刘元二人喊道:“诶,那玉佩我再换一匹马总行吧?”
这话说得裴蛟直接乐了,嘴角挂着轻笑。
笑过了心绪平复下来之后,才转过身来看着小姑娘的脸庞道:“那可不行哦,小姑娘,这总共就一匹马一匹驴,给了你,我们用什么。”
闻言秦可依上齿狠狠的咬了一下下唇,执拗的又再次转过身去。
“没有马,只靠步行,翻山越岭的这么远的路,可不容易啊。”
“此去上林道还有多远的距离你想过吗,你一个弱女子是吧。”
“十万大山里无数的蛇虫鼠蚁,猛兽异禽就不说了。”
“最关键的是,那些巨形蜘蛛蟒蛇啊,长的可丑,你这么好看的姑娘,进了上道里,还不够人打牙祭的,完事连个全尸都剩不下,得变成粪便。”
“就算运气好,这些你都没碰上,夜里呼啸而过的山风,月色下张牙舞爪的丛林树木,荒郊野岭独自一人,不害怕吗?”
秦可依每往前走上一步,裴蛟便说上一句,声音越来越大,说到后来秦可依往前走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最后顿住了脚步。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何时刘元也转过身来,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微的颤抖,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的落魄。
三息过后,秦可依慢慢转了回来。
俏脸已然满是泪痕,哭的泪眼模糊梨花带雨的,沙哑着嗓音吼道:“混蛋!你们欺负人……欺负人……”
长这么大,她秦可依又哪里遭受过这些待遇,突逢大变,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她还没崩溃,已经是心志坚毅了。
看着对方楚楚可怜的模样,刘元恍惚间就想明白了。
可能那点骄傲,已经是秦可依坚持走下去的最后依仗了,倒不是真的盛气凌人。
她怕自己没了那点傲,会彻底的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失去了自我,然后任人摆布。
例如之前在武陵县的黑屋里,突然醒来后的破口大骂,还有刚才的倔强,等等都是其保护或者说伪装自己的外衣。
可现在,就这唯一的一点依仗,也被裴蛟用一连串的话语给打的粉碎,更是揉成了沙,踩进了泥土里。
“你可真是个妖精。”刘元扭头认真的看着裴蛟,苦笑着感慨道。
“过奖过奖,现在这样,还不都是你逼的。”裴蛟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的说道。
这话说的刘元哑口无言,最后也只得是认了。
……
当三个人再次上路的时候,秦可依照旧和裴蛟共乘一匹马。
只不过再看现在的秦可依,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神气模样,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甚至隐隐从眼神上,可以感受到她对身后那位女人的惧怕。
就在一刻钟之前,秦可依大概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在得知这个身份之后,刘元再没有理由将其赶走了,即使有重重险阻,那他也要试上一试。
至于细节始末什么的,刘元便没问的过于清楚了,只要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要面对什么这就够了。
别的,知道那么多重要吗?与他有关吗?显然裴蛟也是同样的看法,她想的其实还要简单些。
反正是陪着姓刘的,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她只关心那事成之后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