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本是没头苍蝇的乱转,如今有了方向自然要好的多。
当即叫来士兵,又追发了几道命令出去。
待人走了之后,看着门框上的令箭和手里的信笺,不由得宁易就想起了前任守备大人的死,对夏玲玲的认识或者说畏惧又深了几分。
蜿蜒小巷前,谢尔冬一身甲胄叉腰站在道口,双眉紧锁,双眉睥睨的看着前方来来回回的一众士兵。
他是卯足了劲儿,亲自带兵,务必要将这刺客抓住,本来他心里其实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自己大哥宁大人,又下了这样几个命令,因为那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关系,竟是比他这个被害者还要来的重视。
都已经做好了,事败之后受罚的准备了,谁知道宁大人送来了确切的消息。
这可就不一样了,本来还有的推脱的理由,如今确切的消息在手,若是再抓不着人,他谢尔冬搞不好就会被降职呐,此事无关他与宁易的关系。
说来也是可笑,抓不着刺客,反倒还是他这个受害者的不是了,更有被降职的风险。
如此,都是那个紫衣女子的缘故,心头暗恨,可他谢尔冬拿这神秘紫衣女子没办法。
于是一腔怒火都放到了这刺客身上,打定主意抓住刺客之后,定要将其大卸八块后丢进胭脂河里喂鱼。
一行士兵从刘元的客栈离开之后,迅速去了隔壁街道,砰砰砰的拍打着大门,不带丝毫客气。
门内都是些普通百姓,哪里见过如此阵仗,自然害怕的躲在一旁,畏畏缩缩的看着这些人进进出出,不时的还有人被带走,嘴里大声叫着冤屈。
管谁是不是真凶,先抓了再说,到时候就是真的抓不住刺客,也好拿些人来为他顶锅,作为开脱的理由。
“禀大人,前后贯穿着各五巷三街都调查完毕,这是结果。”一小兵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将夹在腋下的纸张递到了谢尔冬的手中。
“恩。”从鼻子里哼哼一声,谢尔冬挥了挥手,认真看了起来。
纸张上并不是简单的记载着全无异常等寥寥几个字,而是将凡是有些可疑的人物,都记在了上面。
更是将这些可疑人物的可疑之处详细写下,例如东街陈仁,身形酷肖刺客,西巷坊李定义,家中有染血的黑衣等等。
还分了一二三个等级,一级为最。在层层高压之下,谢尔冬手底下的人也是使出了真本事,如果他谢尔冬被降职,这些兵也没好果子吃。
纸上便包括徐明那间小客栈,客栈内四个人,徐明是大德郡本地人,在大德郡待了多年,老实巴交普通老百姓一个,排除嫌疑,其子年幼,排除嫌疑。
余下刘元与裴姓姑娘,两人皆是外地而来,虽然对答没什么问题,但依旧各标注了一个三级可疑。
可能刘元怎么也没想到,为了抓一个假鬼面,大德郡的人将他这个真鬼面也给盯上了。
几张薄薄的纸看完,谢尔冬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七七八八的全都是人名,看的他头疼不已。
先收起来,待此间的事情忙完,去杜府问问吧,那为杜大人掌管城中刑狱已久比他经验丰富。
想罢便将几张纸对折一下就要揣进怀里,突然动作又停住了,眼神闪烁,嘴里喃喃自语:“要是连这些不过三级嫌疑的人也拿去问那杜如疑,他会不会心底小瞧了我?”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如今城中守备大人已经稳稳的压了一头,但保不齐之后又会被这帮子文官压过来。
不行,不能示了弱,心头暗道,谢尔冬将那些记着三级嫌疑的人又看了一遍后抓揉成了一团,顺手塞进了左臂甲胄内的缝隙里。
后边陆陆续续的又有消息送来,谢尔冬也依旧如此,将三级的塞进甲胄缝里。
待宁守备吩咐他的这片区域尽数搜寻完毕后,谢尔冬命令人手照旧将这一片把守起来,自己带着那一小叠纸朝着杜府跑去。
脚步极快,不敢多有耽搁,当谢尔冬跑到杜府门前的时候,正巧撞见出门的杜季。
“杜公子。”
“谢将军。”杜季嘴里的将军不过是尊称,毕竟整个大魏朝才多少将军。
“杜大人可在府中?我有要事。”谢尔冬直接问道。
“家父正在府中。”杜季微微欠身点头应道,刚直起腰来想要再说些什么,谁知道谢尔冬已经一溜烟的跑进了府中。
火烧屁股了吗,这么急?也不知找爹他是啥急事,小声嘀咕了一句,杜季摇摇头朝外走去。
心里还念着那母老虎交给他的事情,如今他爹都斗不过那凶女人,就凭他还不是只要老实听话的份儿。
好在那母老虎交给他的事情也不难,说是要找到当初在三禾楼卖刀的那个莽夫或者那个买刀的男人,就算找不到这两人,能找到那把刀也行。
“啧,真真是怪事,当初小爷我正想讨好你的时候,说了要把这刀抢了来送你,你不要,如今反倒是又要我帮忙寻这刀了。”杜季手里把玩着一块润玉,嘴里念念有词,吊儿郎当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远远的还听得他又感叹一句:“女人呐......”
鼠有鼠路,猫有猫道,这种事情,自然是找城中那些泼皮混混最是方便,夏玲玲就是知道杜季适合干这类事情,才找上了他。
那刀是好,但君子不夺人所爱。
虽是女儿身,夏玲玲却向来把自己当男儿对待,刀既被别人买了也就算了,本来她也不是用刀的人,只是起了收藏的心思。
再说,等剑阙山庄重开庄门的那一日,她夏家还怕求不到一把好刀?
不过现在不同了,她无意之间,从长燕派那儿得到了一个在别人看来没丝毫用处的消息。
便是当夜花灯会时,‘鬼面’于金雀楼上当空一刀劈下时,藏在水下的长燕派弟子看清了那刀的大致模样。
此刀独特,事情过去又不久,夏玲玲一瞬间便想到了三禾楼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