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不久之后,房遗直被高阳公主害得很惨时的样子,心中又是后悔又是害怕,竟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房遗直来,盼望高阳公主说的是一句气话,也盼望房遗直今后躲得高阳公主远远地,最好不要见到她,也不要招惹她,两者均相安无事。
只见高阳公主神色已有好转,满脸愤怒之气渐渐消去,代而取之的却是一层淡淡愁云,说不上喜,也谈不上忧,神思若即若离,丝丝忧愁游离不定。
柳诗诗走到案几,打开金色茶壶,再取出一个金色茶碗,往碗中倒满茶水,端到高阳公主面前,递了上去,道:“公主姊姊,请喝茶,解解渴吧!”
高阳公主伸手接住金色茶碗,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抿了抿嘴,道:“绮罗,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为什么辩机那个‘小秃驴’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对他的良苦用心呢?”
柳诗诗道:“公主姊姊,辩……他……你们今日谈的不甚愉快?”
她本想说“辩机和尚他是不是又拒绝了你”这句话,但话到嘴唇,又觉得自己如此问话,未免太过唐突,便立刻住嘴,换成了“你们今日谈的不甚愉快”的问话。
高阳公主道:“谈不上愉快,也谈不上不愉快。”
柳诗诗心中大为疑惑,想得到确切答案。
在会昌寺里,高阳公主去了辩机和尚的禅房,两人在里面谈了什么话题,自己一无所知,以她心中判断,高阳公主定是想和辩机和尚修补两人之间的感情裂痕,重归于好。
但自打她和高阳公主二人一同返回这间屋子,她隐隐从高阳公主的神色中判断出两人谈的并不愉快,现在听到高阳公主亲口说出这句话,心中不觉颇感意外。
她本是现代女子,在自由爱情的氛围中长大,骨子里一直相信那种一见钟情的爱情,非常讨厌世俗之人非要把爱情同物质、金钱、权利、身份、家族、长相等外部条件等同起来,尤其特别鄙视那种门当户对的爱情。
在她心中,男女双方唯一的爱情准则就是相互喜欢,相互吸引,这种爱情在她看来才是最伟大,也是最动人心脾的爱情。
在她穿越到唐代后,莫名其妙的成为高阳公主的贴心侍女独孤绮罗,当高阳公主又极为坦诚的告诉自己她和辩机和尚的之间的爱情故事后,她自己一下子被高阳公主的纯真爱情行为所打动。
一个相貌像仙女一样的圣人子女,身份何等尊贵,却能抛开世俗世界的一切,勇敢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男人,去甘心情愿做这个男人的情妇,冒着被天下唾弃的勇气,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甚至冒着被杀头处死的后果,义无反顾的去爱一个无权无势、无钱无房的“四无”和尚,这种忠贞让她从心里佩服,即使放到千年以后的现代社会,也很少有女子能想高阳公主这般对爱情忠贞不二。
她对自己前世的这个主人,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份钦佩。
因此在她心里,她真心希望这两个身份悬殊,差异很大的男女,能默默无闻一直携手走下去,哪怕这份感情见不得一丝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