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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奋起还击 上(2 / 2)

“黄大人爱憎分明,甘于清贫,坚守气节。而德州城里的士绅,如谢升之流,纷纷投靠清虏,谋求富贵。”葛明感慨道。

“北京城中的原明朝官员寡廉鲜耻,先降顺后降清。我看着气闷,再也不想住在北京。回到即墨后,准备居于崂山,听涛观海,过清静淡泊的生活。”黄培气愤地说道。

“黄大人耳闻目睹京师变化,清虏能站住脚吗?”戚玉问道。

“清虏以八旗军震慑京师,又以高官厚爵招降明朝旧官员,恩威并施,迅速稳定北京局势。清虏摄政王多尔衮极有心计,善于收买人心,笼络利用汉奸,使其死心踏地卖命。”黄培严肃地说道。

戚玉叹道:“华夏江山沦丧鞑虏之手,皆是汉奸卖国所致。”葛明气愤地说道:“外敌当前,汉人内斗不止,让清虏坐收渔翁之利。”戚玉叹气道:“德州起义何尝不是如此。”

黄培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异族入侵,汉人实不该为一时之气,自挖墙脚,自毁长城。在此国难当头之际,无论是南明朝廷,还是大顺、大西政权,都应该抛弃陈见,共同抗击清虏。若还内斗不止,汉人江山可真要丢了。”

戚玉道:“听闻黄大人一席话,茅塞顿开,我们汉人要联合一切力量抗击清虏。”黄培道:“清虏虽然招抚北方数省,可是各地遍燃抗清烽火,牵扯了清虏兵力,给大顺军撤退赢得了时间,并减轻了南明朝廷的军事压力。”葛明道:“黄大人安排好老夫人的后事,何不到南京朝廷里做官,带领民众抗击清虏。”

黄培叹气道:“我对南明朝廷大感失望,他们不但不趁机收复黄河以南的国土,居然想出借虏灭寇的馊主意,坐看清虏与大顺军作战。岂不知齿亡唇寒,清虏灭了大顺军,下一步就要攻打南明。更为可笑的是,他们居然还派左懋第为正使,陈洪范、马绍愉为副使,携带金银财物到北京,酬谢破贼之事,还想与清虏议和。”戚玉摇头道:“清虏气势正盛,此时与其议和如同与虎谋皮。”

“依大人之见,难道大明真要亡国了吗?”葛明急忙问道。

黄培郑重地说道:“从传说中的黄帝到如今,北方游牧民族多次入主中原。可我们汉人有坚强的意志,总能痛定思痛,收复河山。汉建昭三年,西汉使者谷吉被匈奴所杀。大将陈汤驱兵西征,奔袭三千里,几乎杀尽匈奴高官。他在上疏中写道:‘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当真是豪气冲天,气吞万里如虎。西汉名将霍去病长途奔袭匈奴,封狼居胥,所说的‘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亦是万丈豪情。东晋时期的五胡乱华,中原沦陷,华夏几近灭亡,可出了个大英雄冉闵。他发布‘屠胡令’,汉人群起响应,几乎把羯族杀绝,其他胡人纷纷逃出中原。南宋抗金英雄岳飞北伐中原,打到朱仙镇,他的诗‘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更是英雄豪迈。蒙古人灭了南宋,占领中原,不到百年就被我大明逐出。尽管现今清虏气势正盛,可天下之大势未定,汉人若一致对外,把清虏逐出关外,并非难事。”

戚玉弹了弹刀,凛然道:“我二人誓要驱逐鞑虏,收复大好河山!”黄培赞道:“当年戚少保东南驱倭,北逐鞑靼,为我华夏第一名将。戚姑娘有大志,当效仿乃祖精忠报国。你们到了南京后,可找张鹿征。他现为南明朝廷锦衣卫指挥使,可助二位建功立业。”接着又叮嘱咐些注意事宜,便匆匆离开,向老家即墨赶去。

黄培回乡后,不与权贵结交,在崂山以大石建室居住,题为“丈石斋”,以示坚贞不屈。他不惧怕剃发令,仍然着汉服,还暗暗资助抗清义军。以笔为刀,借诗明志,抒发心中郁郁怨愤。后来,汇集所作的诗刻刊印书传世,赠与亲朋好友。可是,家仆姜元衡竟恩将仇报,从黄培诗集中摘抄若干句子,断章取义,指控黄培反清复明,引起“文字狱”案,竟有二百一十七人被牵进此案。黄培置个人生死于渡外,努力为朋友们解脱罪名,慨然承担起全部责任,慷慨就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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