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完淳对葛明说道:“除恶务尽,帮人要帮到底。葛大哥,咱们帮村民除掉这股贼寇。”葛明点了点头,向老者问道:“老丈,清水寨的贼寇能有多少人?你们村里有多少青壮年。”老者答道:“过山风是个外地来的盗贼,暗害了清水寨寨主,盘踞寨子一年有余。他有二十多个手下,皆是亡命之徒。村里原有一百多个青壮年,大多被鞑子入塞抓走,只剩三十多人。”夏完淳道:“老丈,我们到村里去,帮乡亲们把这伙贼寇灭掉,永除后患。”老者连声道谢。
过不多时,外面的雨停了,天空变得晴朗。葛明把马牵出大雄宝殿,又让小和尚请来方丈,禀明一切。方丈合掌道:“阿弥陀佛!二位小施主为民除害,功德无量!”即召来庙里的和尚,把三个汉子用绳子捆好,关到一间屋里。夏完淳见安排妥当,便去看望父亲。夏允彝服下安宫牛黄丸后,酣睡了半个时辰,醒来后病情大好。
夏完淳请寺里的僧人煮了锅米粥,用汤匙喂给父亲喝。夏允彝胃口大开,连吃两大碗。夏完淳闻着米粥的香味,腹中饥饿难忍,待父亲吃完之后,亦吃下两碗粥。见父亲神清气爽,夏完淳讲了买药的过,还讲了抓贼人之事。夏允彝听得时而忧心,时而欢喜,紧抓着夏完淳的手不放。
听说要到村里擒拿贼首后,夏允彝愤然道:“贼寇祸害乡里,为父要带领乡民除去这些恶人。”夏完淳劝道:“父亲病体未愈,还是在庙里静养几日。”夏允彝坚定地说道:“为父的病三日后便可痊愈,我们一起到村里。”
三日后,夏允彝身体虽有些虚弱,却能下地行走,便辞别方丈。夏完淳把夏允彝扶上马后,即与葛明押着三个贼寇,由老汉父女引路,来到房庄。村民见状甚是吃惊,纷纷出来观望。得知夏允彝是县令,齐齐跪下磕头,请求派兵来剿灭贼寇。夏允彝跳下马,请村民们站起来,说道:“乡亲们,我不是本地县令,剿灭贼寇还要靠大家共同出力。”村民闻言大失所望。夏完淳向葛明点了点头,葛明拿出铁棍,舞了趟棍法。但见人随棍走,力透棍端,有横扫千军之势。忽然咔碴声响起,一棵小树被铁棍打断。葛明迅即收棍而立,众人拍手叫好。
夏允彝趁热打铁,组织村里的青壮年练习武艺。见村里只有十把砍刀,夏完淳道:“父亲,把拿刀的乡亲集中起来,剩下的用木杆削尖当长矛使用。”葛明点头道:“若能练成战阵,远用矛,近用刀,对付二十几个贼寇不成问题。”二十多根木杆很快削好,还有十多人拿着各种砍刀。夏允彝指导这些青壮练习战阵、刺击和砍杀。可是村民们从未上过战场,训练时总是配合不好。
葛明看了片刻,摇头道:“这真是现上轿现包脚,来不及了。”夏完淳微笑道:“葛大哥不必担心,小弟自有妙计。”立即附耳讲了计策。葛明听后连连摆手,说道:“不好!再另想他法。”夏完淳大笑道:“此事非葛大哥莫属,你就不要推辞了,再说我也要如此。”
这日,青水寨寨主过山风洋洋自得,把三个寨丁失踪的不快丢在一边,穿上大红绸缎袍服,骑上一头骡子。又让四个寨丁抬着自做的花轿,安排四个寨丁前面探路,其余十多人或吹吹打打,或手执武器护卫,兴冲冲地向房庄出发。
临近房庄时,探路的寨丁跑过来,禀报道:“寨主,新娘子正候在村口,还有个陪嫁的俊俏小丫头,十多个村民正在围看呢!”过山风大为得意,狠狠用鞭子抽了下骡子,急急跑上前,身后寨丁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来到村口,村民们都吓得跑回村里,只剩下蒙着盖头的新娘子、陪嫁的小丫头和新娘子的父亲。
过山风一挥手,四个寨丁抬着花轿走上前,另有寨丁递上了彩礼。过山风跳下骡子,先向新娘子的父亲施礼,然后急不可待地走上前,想抱新娘子上轿。突然新娘子扯下盖头,手握短剑抵住过山风的脖颈,小丫头抽出短刀抵在他的腹部。过山风吓得目瞪口呆,二十多个寨丁亦不敢乱动。原来新娘子是葛明装扮,小丫头是夏完淳所扮。夏完淳喝道:“都扔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忽然响起一阵呐喊声,夏允彝率三十多个村民从村里冲出,手持木制长矛和砍刀,把寨丁们团团围住。过山风眼见情形不好,迈步想跑,被葛明用短剑割破喉咙,夏完淳亦用刀刺中他的小腹。寨丁们见过山风被杀死,慌忙扔下武器,举手抱头蹲在地上。
乡民怕寨丁报仇,主张把他们全部杀死。夏允彝做长乐县令时,极有审讯判案验,便对寨丁们逐一审问。过不多时,便将寨丁分成两部分。放没有血案的九个寨丁回家,把剩下的十多个邪恶之徒交给村民们乱棍打死,处理好寨丁后,夏允彝、夏完淳和葛明即收拾行装,道别村民,来到运河边。待夏允彝、夏完淳登上过路客船后,葛明方才策马离开。
《月明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