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些都是盛嵩一个人的主意,还是盛陵也知晓……”管沅揣度着。
“盛陵知道的可能性不大,她的性子,只怕是个沉不住气的,盛嵩不敢把什么告诉她。”盛阳笃定地说。
“那就好……”管沅长舒一口气。
时维九月,在刘瑜准备对工部下手时,盛阳终于找到了离间张彩和刘瑜的可乘之机。
刘瑜以偷工减料、监管不力为名,派人弹劾督修边墙的三边总制杨应宁。
在这件事上,已经升任吏部侍郎的张彩和刘瑜意见相左。
“这样最多是让杨应宁停职查办,有什么用?不一步到位整到不能翻身,小心他日后东山再起,想什么办法对付——”张彩还没说完,就被刘瑜打断。
“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已经弹劾了,哪有回头路!而且,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这番话的,”刘瑜疑惑的眼光盯着张彩,“杨应宁卸任的时候,可是要你接替三边总制的位置!”
张彩一愣:刘瑜这是怀疑他和杨应宁暗中有勾结了。
既然如此,他就是说多错多,越辩解越有嫌疑。
也罢,这本就不关他的事,刘瑜爱怎么整就怎么整去吧,他不管也罢!
这一些列事情之后,没有人再给刘瑜出新的主意,整个京城也消停不少。
而定远侯府渐渐的忙碌起来。
“婚期定在腊月初十,”杨氏拉着管沅的手,颇为感慨,“一转眼你就要嫁人了,想起来都像南柯一梦似的。”
“娘亲,”管沅靠近母亲怀里,“我又不是远嫁,还在京城呢,有空我就回来。”
“傻孩子,”杨氏抚着管沅的发,“终究是不一样了。靖安侯府,虽然人口复杂一些,但你没有婆婆,不必立规矩,又是长媳,能做主的机会多一些。你的性子,若是那种拿不了主意的,你嫁过去我还要担心。可我现在又怕你太有主意了——”
管沅一笑:“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冻着,娘亲您真是!”
杨氏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我这不是教你道理嘛!长辈都喜欢听话的后生,你虽有主意,也不要事事出头。我看靖安侯世子也是个有主意的人,我就怕你和他吵起来,嫁后从夫!”
她可是见过自家女儿怎么对付二太夫人的。
管沅差点没笑岔气,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娘亲我都明白,您不用担心。”
分寸这种事,她还是懂得拿捏的。
何况她与盛阳吵起来?这种事她还真有些好奇会是什么场面。
“至于你的嫁妆呢,因为是御赐婚姻,这桩婚事又是满京城都看着的,”杨氏颇有些踌躇,“我和你父亲一直都没能得出个最终的数,而且也要比照着靖安侯府的聘礼,所以还在纠结。”
管沅很理解爹娘的纠结,她自己也纠结。
前世嫁到靖安侯府时,她的嫁妆十分寒酸。
那时外祖庐陵杨家已经败落,定远侯府也不待见她,再加上礼未成盛阳便接旨去了西北,她的婚事就是一场笑话。
这辈子,她已经不那么在意形式。不管聘礼如何嫁妆多少,只要她与盛阳平安相守就够了。
但是,她不能不顾及宫里,不顾及满京城看着的人。
“御赐的婚姻虽然没有官媒,娘亲您还是可以象征性地请一个的,就当协调这些琐事罢了。我看李阁老的太太很合适,两边都不沾亲,李阁老又德高望重。”管沅提议。
杨氏想了想:“也好,我这就去请李太太,两边通气商量,也的确是需要中间人的。”
管沅点点头,帮母亲挑了衣裳,才去找父亲。
“娘亲今天和我说起嫁妆的事,”管沅坐在父亲的书房,“我想着,金银绫罗倒是其次,我这些年一直掌着靖恭坊。靖恭坊终归是定远侯府的东西,如今我要出嫁,断断没理由带到靖安侯府去的,所以,我是来和爹爹商量一声,找个日子把东西交接给您。”
管进神色凝重,应是想起了故去的父亲:“当日你祖父把靖恭坊交给你——沅丫头,你是定远侯府的小娘子,迟早有一日要嫁出去的,祖父不是不知道,但还是把靖恭坊交给你,想必他有他的用意。你掌着靖恭坊,这些年来皆有妙用。如今一下子交还给我,我只怕你日后无人可用。靖安侯府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你还是拿着,安全方便一些。”
“可是靖恭坊不比普通的田庄铺子,还有其中的人呢,”管沅摇着头不敢答应,“遑论日后的传承问题,哪有把暗线当嫁妆的道理,这不是乱了套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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