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如此郑重,什么事?”管洌不由有些担心。
每次妹妹请他帮忙,那都是大手笔大影响,而且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他怎能不担心?
管沅微微摇头:“你能不能把常做工部生意之人的名单给我一份?我想查一些事情。”
“这个容易,”管洌毫无压力地答应了,“待会儿我写了叫人给你送过去。”
管沅微微松了气:“谢谢哥,还有一事,我想让你帮我查宫中文华殿的记录。”
“你是说,文华殿的访客记录?”管洌奇问。
“嗯,时间大致在弘治十八年,也就是去年正月开始,到五月初为止。”管沅回应。
“这么长的时间,你要查什么?”管洌越发疑惑不解。
管沅微微垂眸:“我不了解你可以查到多详细的记录,想必时间跨度这么大,记录会很繁多,如果能有《道余录》的相关记录就方便多了。”
管洌不由想起齐允钧曾送过的《道余录》,但时间完全对不上。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人抄了道余录,然后被妹妹察觉了?
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他一头雾水。
“好吧,我试试看。”管洌说着,开始在脑海中搜寻他所认识的,在宫中金吾卫当值的人。
晚间,管沅首先拿到的是工部生意参与人的名单。
武康伯府,杜思即便想帮她,也定会大大方方如柏柔嘉一般告诉她,说不定还存着邀功图报的心思,不可能这般隐秘行事。
永国公府,柏柔嘉既然来了一趟,没有必要再做这等动作。
颍国公府,向来与定远侯府没有交集,她根本不认识颍国公府的人。
寿宁侯府,是太后娘家,新进公卿。但因为太祖时就有定例,本朝皇后必须出身民间,防止外戚干政,故而寿宁侯府的人并不十分成器,都是靠着太后的地位鸡犬升天,和定远侯府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接着,她水葱般的玉指在“靖安侯府”四个字上划过,沉思不语。
会是盛阳吗?
她突然忐忑起来。
一树槐花在夜风中簌簌而落,暗香熏染了靖安侯府的观澜堂。
“管洌昨日就把边墙的股退了,比我们收到消息还早,他又是如何得知情况的……”盛阳锐利的双眸凝起,半似自问,却把一旁的陆长青弄得更加尴尬。
世子这是在嫌他们动作太慢?
“底下的人,已经是一接到消息就来禀报了,并没有半刻拖延,”陆长青顿了顿又问,“管大公子是如何知道的?他在工部没有那么多暗线呀!”
“或许他有其他的消息渠道,”盛阳双手紧握撑在案上,凝神细思,“昨日管洌在羽林左卫当值,并没有从定远侯府得到消息。他能做出退股的选择,只能是他从其他渠道知悉了信息,或者,他知道得更早。”
“更早?”陆长青显然十分惊讶,“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另外,有没有可能只是误打误撞?”
盛阳摇头:“第一次分红赚了钱,看着就是门好生意,谁会无缘无故退股?”
陆长青也纠结起来:“实在太匪夷所思,在下怎么觉得,定远侯府的事,都很稀奇古怪?”
“陆先生请讲。”盛阳虚心求教。
陆长青娓娓道来:“三姑娘的智慧和运气,可能真的很好。一开始她就识破了她长姐的诡计,导致世子几度出手都帮了倒忙;江南水患之时,她如先知一般,事事准备得齐全妥当,还趁机稳固了府中权柄;现下边墙生意一事,定远侯府又极早撤出,要知道,管大公子可是最早提出撤股的人。”
盛阳剑眉拧紧。
还有一个难以解释的地方——
她知道他从火海中救了她时的反应。
这般想着,他也忐忑起来。
春雨贵如油。
廊檐上细细飘飞雨雾,管沅坐在廊下,听陈新家的回禀。
“这几个管事和管事嬷嬷是二太夫人硬要安插的,”陈新家的压低了声音,“细查了才发现,从前是跟着大姑太太的人。”
管沅冷笑:“旁的靠不上,现下指望靠女儿来翻身了。先是顺惜,再到管事。二太夫人想安插,也不是不可以,按照我的老规矩,三个月考验期,考验不过就撵回去。”
陈新家的赶忙答应:“是,那三姑娘的意思,最后考验是过还不过?”
“定然是不过了,”管沅声音清冷,“我可不想日后自己早膳吃了什么,哥哥什么时候下的衙,还有人传到府外的什么表姑娘那里去。”
陈新家的应下后又问:“宫里已经下旨为皇上选妃,各地秀女过些日子就要抵达京城,到时候京中置办货物的人多了,涨价不说,指不定还缺货,所以,咱们府需不需要提前置办?”
选妃?
管沅灵光一现,有了新的想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