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若不知是被吓到,还是经不起这熟悉的声音,猛然一个哆嗦,朝一侧跌坐下去。
众人也觉不可思议,齐刷刷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而说话之人,已经攥着拳头,从高家的位置里走了出来。
“她不需要认罪。因为她……根本无罪。”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话音刚落,众人无不面露惊。
高远反应最快,先是看了一眼皇帝的反应,见皇帝神色肃厉,便立马从身后悄悄握住了高睿的手臂,低声提醒:“别做傻事,此时乱言戏弄圣上,你们二人都活不成。”
“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有半句掺假,我高睿乱箭穿心,不得好死。”
甩开高远的手,高睿走到温若若身侧,朝着皇帝缓缓下拜。
“早就听闻,你钟情于一个花楼妓子,初闻甚觉荒谬,如今看来,竟是真荒谬。”皇帝皱眉。
“臣无意袒护她,也无意袒护任何人。臣只求说出真话、道出事实。”
皇帝盯着他看了一会,没再说什么,只抬头看了一眼高慎,想看看他这个做父亲的会有何反应。
然而高慎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面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半分情绪,似乎这个将要闯下大祸的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身后的其他高家人,则是既震惊又恼怒,看上去事先并不知情。
“你可知欺君罔上,有何下场。”皇帝收回目光。
“臣知道,臣万万不敢。臣本可以缄口不言保全自己,但是臣以为,晚风泉下有知,必然不愿臣如此。臣与她有缘无分,她生前,是臣有愧于她。若不说出实情,臣只会更加愧对她,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心。所以今日就算治臣死罪,臣也要道出实情。”
听到晚风二字,苏太傅和苏家几位公子侧过头,紧紧盯着他。
皇帝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人,思索道:“今日刑部和御史台的人都在,是非曲直,自然有人主持公道,按流程走便可。”
言下之意,他只是来看一看,并不参与案件裁决。原本这桩案子,也无需劳驾皇帝花费多少心思。
只是因为死的人恰好涉及两位高官,又是在皇亲贵胄云集的场合发生,皇帝才多番催促,希望趁早斩断有失朝堂颜面的议论之声。
所以只要今日的审理能够服众,他便没什么异议。
“那你说吧。”李怀石心直口快,又是个火急火燎的性子,几乎是皇帝将审理权抛出的一瞬间,他就接了话。
说完,他才想起来转过头去看陆仲安,征询他的意见。陆仲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做法和接下来的走势。
赵子遇自然有点嘚瑟,微扬的唇角无不是再说——叫你之前说我,这下不得不承认是我赌赢了吧?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既然你笃定温若若无罪,那你可有什么证据?”
“有。证据就是,书房着火前后,娟儿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可以肯定,娟儿在着火前后,根本没有进过书房,更没有做出任何杀害苏晚风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