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伯见她许久不接,便叹息一声,将芍药轻轻放在她手上。
“桃木辟邪,却不能辟苦,还望小官爷前路顺遂,再生欣喜罢。”
出了太傅府,赵子遇牵着小红马慢慢往前走,耳边还萦绕着最后的那句话,就连有人叫她,都没有听见。
“张快头!”长吉抓住小红马的缰绳。
赵子遇这才回神,微微颔首道:“你怎么在这里?”
顺着长吉的目光,赵子遇往旁边看,陆仲安正坐在马车里睨着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上车。
赵子遇见状,连忙把小红马交给长吉,默默爬到车上。
“哪来的花。”陆仲安盯着她。
既然他都问了,赵子遇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省去了有关自己的那部分,只道那花是刘老伯随缘给的。
陆仲安听完,淡淡看向窗外的街景:“看来最近的证据,对高睿越来越不利了。”
“不错。当时和高睿在一起的,很可能是那个叫娟儿的婢子。她起初的目击证词,便有些令人在意,她一个高睿的贴身婢子,那个时辰,怎么会路过书房门口。而且那么巧,高睿也追到那里。唯一解释得通的,便是从一开始,她就在高睿身边。那么,她为何要隐去这关键的一点?”
陆仲安点头:“除非她看到高睿做了什么。这样一来,暴毙也解释的通了。毕竟娟儿供出了部分那日所见。就算她有意袒护高睿,没有把话说全,但这疑心定是在高睿心中埋下了。后来,怀石重点调查那个婢子,或许也成了加速婢子死亡的因素之一。这世上,有谁的嘴,会比死人的嘴更严呢。”
马车很快到了陆府门口,赵子遇迟疑了一下。
如今以张守成的身份,她已经没有理由再赖在陆府。前两日温症又逢宵禁,陆仲安不得已,才放她在府上。可她今日分明清醒的很,若是陆仲安让她回县廨去,似乎也无可置否。
思索了片刻,她觉得还是先开口比较好,于是轻咳了两声,问:“这两起案子拖不久了,不知在结束之前,我能否待在你身边?”
陆仲安正要起身,听她这么说,微微顿了一瞬。
赵子遇见他没说话,又殷勤地补充道:“我可以端茶倒水,做什么都行。”
“为什么?”
“啊?”
“为什么是陆府,住在县廨,似乎也不妨碍你查案。难不成,是有什么别的目的。”陆仲安狐疑地打量她。
废话,当然是为了看着他,防止他跑去松香阁。不然,她早就回县廨住去了,谁想天天对着这张阴晴不定的冷脸?
赵子遇勉强挤了挤眼睛,送了一个潦草的秋波:“因为我想待在你身边。”
还想待在他身边?他可清清楚楚的记得,上次见到高远的时候,她不是这么说的。这一有事求他了,倒是又把那套虚话摆了上来。
“你的嘴里,除了案子,当真吐不出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