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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节 青榆风物 中(1 / 2)

 在书里看过太多的兴衰成败,小立曾以为一切都不过如此。如今身临其境,体验着这份难以形容的震撼,才知道书上的知识有多么苍白平淡。

和小楠转遍了青榆的大街小巷,小立发现,青榆虽然没有繁华的街市,也没有利度那样各式各样眩人眼目的建筑,甚至也没有欢声笑语,但它依然是一座充满魅力的城市。

小立喜欢在清晨的清新空气中,在青瓦灰墙之间的石板路上行走,足音清亮,极为悦耳,走上一小段路就会觉得神清气爽,不过他更喜欢在黄昏时去散步。青榆的房子初看上去似乎都差不太多,但在幽深的小巷里行走,却会发现每踏出一步都会看到大不相同的景象。路的两边,有的院墙较矮,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有的院墙较高,墙上斑驳浮凸,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是看上去并不残破,反而让人觉得它和环境很和谐,而且老墙之上,颜色斑驳若画,墙面浮凸若浮雕,真正是尽显岁月之美。有的人家种了榆树,枝条挑出墙外,在风中自在的舞摆,有的人家只扎了一个篱笆,篱笆外能看到院子里的花圃中鲜花怒放。黄昏的时候在闾巷间行走,余晖金黄,穿过各种障碍斑斑驳驳的洒在小巷里,也洒在小立的身上和脸上,树摇影动,光色变幻,异景纷呈,每每让小立心驰神醉,不能自已。

小立实在无法想象这座城变成死城时的样子,甚至只是做出这样的想象,都会让他感到极为难过。

小楠原本只是因为觉得家里气氛太压抑,才拉着小立出来乱逛。不过一天天下来,小楠发现自己真的是喜欢上这种随意的行走了。喜欢拉着小立的手漫步而行,喜欢看他沉醉的神色,喜欢他用那种迷醉的眼神扫过自己的脸庞,喜欢他情不自禁下的友情拥抱,喜欢听他低声诉说自己的感受。

为着小立对青榆的感情,小楠决定带着他去“看一看”青榆。

和小楠一起爬到那座不算太高的东山上,俯瞰着青榆的时候,小立才明白了所谓“看一看”的意思。从山顶看下去,下面的房屋仿若一个个小小的盒子,许多盒子又组成一副精致的图像,视野之内还能看到几处聚落。原来只有登高望远,才能真正的看到青榆啊。小楠指点着下面,哪里是家,哪里是铁行,古宅又在哪个方向。小立点头表示知道,却并不说活。默默的看着,想象着脚下城市荒废后成为死城的景象,想象着数万人举家迁移是那浩大而凄惨的景象,想象着他们以后的命运和迁移时难过的心情,小立都有些痴了。靠着小立的肩膀,体会着小立的心情,任由风吹着自己的头发,小楠也有些痴了。

山顶上有座小小的亭子,看够了青榆,他们坐在亭子里休息,同时也欣赏着满山的苍翠。山上风大,呆久了有些冷,不知是什么时候,小楠已靠进了小立的怀里,和小立一起默默欣赏着大自然的景色。

那一天,等斜阳的余晖洒满山头的时候他们才想到回家。回去之后,却见费宅还没有点起灯火,古朴宏伟的房子浸在还未散尽的金黄余晖里,让人感到说不尽的凄艳之美。

傅升已搬到古宅去住了,费一翔和费遥也还未回来。看两人天天行色匆匆的样子,小立隐隐觉得是有事发生。吃过晚饭,忙碌了一天都人们都准备休息了,少女和少年却还是非常兴奋。在昏黄的灯光之下,小立和小楠为老管家刘水倒好一杯清茶,求着他讲故事。

刘水颇有一番见识,也是一位异人。他还是前些时候小立探听消息时挖到的宝藏,为此小楠还笑嘻嘻的夸奖了小立一番,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刘水这么会讲故事呢。听他讲的故事,小立推测当年他在京城里交游广阔,颇有地位,不知为何流落在此,做了费宅的管家。

今天刘水说的是二十一年前的一场政变。当时在前线领军作战的大将军赵阔,骗得悉丹大军疑神疑鬼,不敢主动进攻,自己亲率三万精骑,五天之内从前线感到京城,里应外合之下一举控制了局面,以雷霆万钧之势肃清了所有的反对派,将皇帝废黜软禁,火速立了一个十四岁的小皇帝,之后将政权交还朝廷,兼程赶回前线,继续和悉丹军作战。一番作为,震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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