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此刻的状态可以说说很少糟糕,发丝枯涩,面色苍白,身上众多的暗红血迹更是触目惊心,可想而知,前者这般日子里遭受了怎样残酷的待遇,换做任何一个人,遭受如此酷刑,恐怕早就精神奔溃了。
可是,犯人此刻却是在桀桀笑着,面上更无一丝痛苦神色,就这般带着满身的镣铐,蹲坐在干草上,艰难而沉重的慢慢转回头,那一道明亮如星辰的眸光就这般透过满头枯发落到了王闵身上。
四目相对,王闵忽的就是产生一种灵魂悸动!
前者目光纯澈,清亮,如一汪幽潭深不可测,即便是在这稍显暗淡的牢室内也是褶褶生辉。
“哦,一个师爷也能离我如此之近,而且还是独自一人,看来你倒是颇得上官信赖啊!”前者桀桀笑道,声音刺耳,干涩而又嘶哑。
“哼,你一届人犯,粗鄙不堪之人,焉能懂得这些?”王闵目光澈澈,眼朝鼻,鼻朝天,佯装出一幅盛气临人的模样,存心试探前者。
“年轻人啊,总是轻浮!”那人看到王闵这番趾高气昂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倒引得身上铁链又是一阵哗啦作响,犹如一个老辈看着晚辈的模样,然后便是仿佛自语般对着王闵缓缓真诚告诫道:“须知刚过易折,年轻人,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哼,你一个劫车偷盗之人,在我面前装什么高人,安敢教训我?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德行,马上就要被斩首的人了!”
王闵一脚踢开面前一块小石子,望着面前这个衣衫腐朽,面容枯槁的人,顿时就是面带不屑的讥讽道,那模样,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面前这人,面容白皙,脸颊俊秀,一双眸子更是闪若星辰,虽是弱冠之年,但已身为一县举足轻重的师爷职位,人犯心中暗叹,目光中也是悄然浮过几丝赞赏,不过么,就是太盛气临人了些。
想到这里,那人的眉头微微皱了些,不过,紧接着,就又是舒展了开来。
“年轻人么,骤然得此高官,心智高涨恐怕也是情有可原!”
不知为什么,或许是这般日子以来一直没人同他讲话,又或许是王闵那俊逸的容貌颇得其法眼,这一刻,那人竟是破天荒的与着王闵交谈了起来。
“劫车偷盗?他们是这般给我定罪的?”这一刻,那人仿佛听闻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当下嘴角便是带着若有若讥讽对着王闵缓缓笑问道。
“你一届牢囚,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先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所劫何物?”
王闵却是不再理他,眸中带着不屑,嘴角也是悄然掀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皱褶,仿佛极度鄙视,打开官牍画卷,仔细与着人犯比对后,这才是不耐烦的仿佛是例行公事般的对着前者沉沉问道,声音中冰冷的更是没有一丝情感色彩。
“呵呵,这个难道不是堂审的时候才问的问题吗?现在的你不是只要验明正身就可以了吗?”
对于王闵的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回答,到了现在,他也是认命,既然进了这个地方,那么就只有静静等待接下来的堂审了,所以,对于王闵的这个问题,他也是无所谓,并不想回答。
接下来,王闵又是试探性的旁敲侧击了一番,甚至有好几次话都是到了嘴边,但是,最终后者缓缓一笑,却是与着王闵打起了擦边球。
所以,一直是到了正午,饶是王闵费尽力气,也是丝毫没有问出什么,再问下去估计也是得不到什么,王闵心中即使不甘,但最终也是不得不颓废的重新走了出来。
王闵却是不知,就在他前脚刚去,刚才还说话不清、吞吞吐吐的那个满身手链脚铐人犯浑身就是猛然一震,望着王闵离去的方向,眸子更是满身沉吟之色,那种精明模样,与着之前神色更是大相径庭,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个师爷,呵呵,倒是有意思的很!”
这是一片热闹的大街,纵横东西,全长大约五六百米,先前刚开出来的地方是牢狱的原因,所以即便是零星的有着一两个挑担小贩,恐怕也是不太热闹。
虽说牢狱所在的地方又是离着县衙不远,可是,即便这样,二者间也是有着一两百米的路程,沿着这条路,大约走到一两百米就是到达县衙,也就是王闵办公的地方,因着平日里往来的人多,因此,这里也是慢慢的形成了一条商业街。
街边酒肆,茶楼林立,商号、当铺、油铺、餐馆也是一应俱全,行人穿梭,车马往来,两边各色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当真是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