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城里烽火台的烟讯、火讯有关的材料也是需要更换了,城东的李家的老李头的耕牛失踪了,城西刘家凹易家猪圈里养了三四年的大肥猪昨夜无故被盗了,张家新进门的新媳妇,被一伙整日无所事的地痞流氓调戏了,城北头儿贺家的孩子打碎了郝家老母鸡刚刚产下的热乎乎鸡蛋,导致被刚产崽的老母鸡啄伤了,郝家上门理论自家鸡蛋被打碎的事,贺家告郝家母鸡啄伤自家孩子。
更要命的是,通过账目,王闵竟然吃惊的发现,拖欠官府税赋的农户简直太多了,有的只是托了一两年,有的拖欠已达十年之久,陈芝麻烂谷子,让的王闵头大,纠结了好久也是没有个头绪。
一开始王闵还拍着桌子理直气壮地的要王班头带人去把拖欠最多,欠额最大的刁户千满仓拿来关入狱中,来一个杀一儆百,也给其他偷乐自己占了便宜的猴子看看,可是,待到王班头告诉他,曾经有一任上任的县太爷就曾用过这种办法,结果逼得千满仓的老婆上吊、千满仓也是变得疯疯癫癫,事情被一些文人举子知道后群情激奋,事情闹到上头,直到县官被罢官免职后这才罢休。
王闵更是直直听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想到,这般激烈,前世只有在电视上才会出现的示例竟然真的在现实中发生过。
还是王班头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加上王闵为人也是比较客气,办事认真,于是偷偷告诉他,之前刚刚退休此刻还在城中养老的老师爷在此位呆过不少时间,平日里更是帮着县令处理了不少事情,算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因此,王闵倒是不妨求助于他。
王闵听了这话,咬了咬牙,一口气买了十斤肥猪肉,用叶子包好,恭恭敬敬上门前去求教,谁料那老师爷却是一心在家中含饴弄孙,听闻王闵来意后,也只是淡淡一笑,尽扯些有的没的就是不肯帮他支招,不过那些包的肥猪肉,前者倒是满不客气的笑呵呵笑纳了,弄得王闵苦笑不得。
“唉!”
想起自己一上午办的这无比滑稽的事,王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直到此刻,他才是有所明白,貌似自己从此也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提起笔来,将自己算好的结果写在纸上需要呈交上官的公文上申报明年所需的钱粮:“归信县一众官员共计82人,驿卒170人,城内守军300人,长夫50人,驿马70匹,年支饷银8763两,马料60石。另一些战台出现裂痕,以及一些常用设备需要更换,计需银两300两。”
将公文贴子拿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小心的搁到一叠处理好的公文上,干完这些,王闵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门帘一掀,一个锦衣胖子举步走了进来,屋里的其他几个负责抄录整理文书的小吏忙起身道:“张大人!”
王闵抬头一看,连忙也起身施礼。
那人正是县令,穿了身寻常衣裳,他随意摆摆手,和气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礼,眼瞅着时辰不早,便是对众人道:“天色不早了,大家……也散了吧!”
那几个小吏听从张大人的吩咐,唯唯诺诺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张县令这时却是来到王闵身旁,趁着别人不注意俯下身来:“晚上先不要回家,翠红楼来,我给你接接风!”
上级领导这般吩咐,王闵哪敢不从,当下便是点头将此事答应道,只不过,临行前,仿佛想到什么,迟疑道:“那……宵禁?”
“没事!”张大人无所谓摆摆手,示意此事不必担忧。
王闵听了不由踌躇道:“啊?这个……这个,大人是否先行一步,我得先回家一趟,和内人说一下,免得她在家牵挂!”
听得王闵这般话语,张县令大吃一惊,惊奇道:“男子汉,出门在外,哪还用和一个女子多说……”
王闵无奈,两手一摊,无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