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安静下来。人人都望着我,仿佛我的脸上长出花来。周仲安坐在我的身旁,他专心致志的对付面前的一条烤得焦黄的武昌鱼。可是其他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任忠才冷冷的道:“想北上?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骑兵呢?陈国没有这么多骑兵。”
我看看众人,他们却在等待我的回答。我硬着头皮道:“骑兵可以训练。”
席上开始有声音了,一个将领道:“那么马匹怎么办?哪里有骑兵冲锋的马匹?”
我惊讶的道:“可以养马呀。”
席上议论的声音更大了,周仲安把一块鱼肉的刺挑干净后,一边乐滋滋的品尝,一边将右手搭到我的肩膀上:“罗艺,不要尽说傻话。陈国哪里有北方那种良马?岭南的马匹可以运输,却不耐冲刺。隋军不但自己的马匹好,还可以购买大宛良马。”
我又是奇怪:“我们可以想办法从北边运马啊。通过海船从高句丽运马,然后在南方配种,我小时侯看过突厥人给马配种。当然野马和家马交配后质量会下降,但是肯定比本地马更好。”
众人都盯着我,似乎我说了什么无法原谅的傻话。周仲安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他抓住我的胳膊笑得浑身都在发抖:“是,是,是,马是纯种好,人是杂种妙!”席上顿时大乱,仿佛什么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大家都笑得人歪酒倒。连任忠阴沉的面色也一扫阴霾,嘴角露出奇怪的笑容。
我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大家的狂欢,忽地明白周仲安那句“人是杂种妙”骂的是我。我气愤愤的推开周仲安,就想起身离席。他却死死拽着我的袖子不放:“别跑啊,跑了就无趣了。”我猛地抽出手,只听“呲拉”一声,袖子断了:“老子要去小解,你再不放手,我就拉在这席上。”
任忠终于也大笑起来:“仲安,别拦他。”见任忠笑了,席上笑得更欢了,一个将领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罗艺,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什么时候配一群好马出来?”
我大步走到门口,忽听任忠沉声道:“罗艺,本将军决定放一群小马驹给你培训,希望你能把他们培训成铁血之军。”
笑声立止。我顿住脚步,任忠的神情很严肃。其他人的眼中都是说不出的同情和怜悯。我猜测发生了什么不妙的事情,却没有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