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恩了一声。心里却想:狗屁!但忍不住又问:“真的不能从军吗?那,我到南方从军可以吗?”
爹爹看着我,刀光渐渐迟滞下来。他犹豫了一会:“一切都是天命啊。算了,我不逼你了,等你长大再说吧。”他喃喃自语:“南方,南方,南方的皇帝都是孬种,在那里从军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小艺!小艺!”我眼前的稻草突然被拨开,一张少女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我终于找到你了!”姜宛宛喜悦的笑着,她悄悄拉开手边小竹蓝的花布:“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我低头一看,有米饭,青菜,中间居然卧着一条小小的咸鱼。我的沉思立即被咸鱼的香味驱赶得无影无踪。我从草垛上跳起来,搂住宛宛叫了声:“宛宛姐,你简直比我亲姐姐还要亲。”我接过饭菜就大口大口吃起来。宛宛的脸有点泛红,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我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
“罗艺!罗艺!”房东大婶的声音很焦急。我把最后一块咸鱼用力咽下去,差点被鱼刺卡住喉咙。姜大婶已经急急走来:“快跟我回去,你爹今天又昏倒了!”
也许是这几年流浪的缘故,爹爹的身体越来越差,终于抗不过深秋的寒风,倒在了姜家村。仿佛他所有的力气都已经透支完毕,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吓人。他的手指却还是那般修长干净,握着我的手的时候很冰凉。房东夫妻很照顾我爹爹,他的病还是一日重过一日。即使在病中,他都那么爱干净,比起我成日搞得脏兮兮的模样,他和我实在不象父子。“儿子,”他的声音很微弱:“我对不起你娘和你,没有保护好你们。”
我的火气很大,一点也不象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爹爹,你有完没完?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爹爹笑得很宽容:“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关于你的身世,其实你娘,”他的声音很低:“她叫冉柔。你外祖家人丁凋零,我答应保护她,才娶得了她。”
我喉咙里咕隆一阵,不明白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爹爹笑了笑:“记在心里就是,别告诉别人。”他的眼睛阖上,似乎疲惫得不愿意再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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