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四人没在店里吃,由如梦领着穿街走巷,寻平凉城的特色早点。这些是如梦以前在书上看的,只记得当时看书只引得肚子生疼,发誓再也不看各地名吃的书,今日既能亲到此地,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大快朵颐的机会。
在一条小巷边上,如梦发现一堆人围着两个小摊在吃早点,挤近一看,正宗的平凉小吃:煎血肠、羊头汤,煎血肠以新鲜羊血与面粉和成糊状灌入羊肠以油煎炒,佐以香醋、蒜泥食用。羊头汤将熟羊头、蹄筋肉切条入碗,浇汤加粉丝、蒜丝、香菜,佐以辣椒油食用。这两种吃食对于三女来说,实是有些过于粗俗,但在如梦极力推荐下,都尝了尝,如意倒是满喜欢。杨玉清和公孙雨则嫌太辣。于是如梦让第二个摊子卖主将山丹油果子和鸡肉垫卷端出来,这次二女也津津有味吃了起来。杨玉清母女相较而言只是因与如梦共食而感到有趣。公孙雨则自幼锦衣玉食,乍然吃到这种民间小吃,快乐自是不可言传。同时她也微微吃惊,以如梦家教,他是不可能吃过这种食物的,看他吃得开心,心想定是看书得来,心中更是佩服。
吃罢早饭,四人雇车出城,将近中午赶到了崆峒山下。
崆峒山林木葱茏,峰险石奇,有泾河、胭脂河绕山南北交汇东去。三女唯如梦马首是瞻,跟着他避开大路,先观气势磅礴的马鬃山,再到幽雅别致的五台、神秘的玄鹤洞、引人入胜的弹筝峡、月石峡等自然景观。
崆峒山历史文化悠久,为中国道教发祥地之一。相传轩辕黄帝到此问道于广成子。秦汉时山上已有庙观建筑,后经历代修葺,琳宫梵刹遍布诸峰。有棋盘岭、舍身崖、雷声峰等,还有9宫8台12院等42处寺观。历代文人名士均在此留有大量诗词、游记、摩崖石刻、碑记等。这些典故经如梦之口娓娓道来,三女听得如醉如痴。不知何时,有一中年男子跟在四人之后,也在听如梦讲解。眼中充满敬慕之色。
午后,五人上了雄险惊心的上天梯,四人均有武功,上天梯自不待言,如梦斜眼轻睥那中年人,只见此人虽扭腰摆胯,颇不雅观,但步履轻盈,竟似身负绝顶武功,心下起疑,也不便明言,只能继续为三女讲解沿途典故。未时,五人来到崆峒七景之一的中台宝塔,塔前碑石上颇多古籍,如梦停了讲解,细心研究所见碑文,三女也不打扰,跟在旁边。
如梦早知崆峒有个赤松子,因“练神服气”而达百岁,轩辕时期的广成子,曾经隐居崆峒山的石室中进行修炼。他通过“无视无听,抱神以静”之法,传说成了神仙。据自己现在的体会,二人都是因为修炼内功,而益寿延年,甚至因为内力超人,才有了常人眼中的神奇举动。联想自己屏气凝息,更可渡气与公孙雨。还有化丹为气,隔物猜枚,也可称为无视无听,抱神以静了。思潮汹涌,只觉心胸开阔已极。
看罢周遭石碑,游目四顾,见三女缀在身后,竟是须臾也不愿离开。如不是化了妆,那娇妻美妾,恐怕要羡煞旁人了。倒是那上山不久便跟在左右的中年男子不见了踪影。如梦心中略为放心,虽说游玩之时陌生人结伴并不足奇,但此人身负武功,令如梦总感心中不安。
四人将带来的干粮随便吃了一些,晚饭前又随如梦游了凤凰岭、狮子岭、苍松岭与棋盘岭、远观蜡烛峰与雷声峰,天近傍晚,在东台宝庆寺借宿,布施了香火,便有僧人送上斋饭,名山大寺,自有一套迎客之道。
身处险地,如梦难以安睡,盘腿打坐,一面运化诸脉真气,一面静气凝神,细察周边动静。内丹修成,周边情景皆清楚鲜明。
时近四更,突地院外房上衣袂带风,有夜行人划空而过。如梦略一犹豫,念及此地乃崆峒派根基,有武林人士夜行很是平常,不欲徒惹事非,身子欲动还停。邻室窗响,一人跃上房顶,似是追了上去。这下如梦再不迟疑,推窗而出。身侧即有夜行人,查一下总不会有坏处。
夜风中,前面衣袂之声极是易辨,如梦不急不徐地跟着。不久,前面二人进了一片密林,如梦趁松涛阵阵迅捷地切近前面之人,目光如电,已看清正是日间跟随自己的中年男子,跟踪之念更盛。
不一时,到了密林边缘,伏身树后,向外观看,林外竟是一处悬崖。空地不大,却不见那中年男子,只有两个黑衣蒙面之人相对而立。如梦一见,心中似有所触,不由得凝神细听,距离虽远且二人说话极轻,如梦倒可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