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八音抬起目光,郑重地看了燕澜一眼,可惜,他也无法看透燕澜的真实实力。
神合期的修为,无论是初期还是巅峰,都是一片汪洋大海,谁也看不透谁。
看不透彼此的修为,好处很多,坏处也很多。
彼此心存顾忌,自然少了许多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狗血桥段。
百里直径的圆形空间中,气氛好似凝固了一般,完全没有一丝声响。
沉默数息,尺八音肃然道:“燕澜,汝过了!”
燕澜闻言,轻蔑一笑:“尺八音,我过了?哈哈,简直可笑。方才洪茅老贼竭力加害我时,你可有说他过了?洪茅老贼连楼上观前辈都要斩杀泄愤时,你可曾说他过了?他要杀人,你熟视无睹,甚至还出手救他,我只是要他跪地磕头赔礼道歉,你却说我过了。到底是谁过了?”
燕澜怒视尺八音,言下之意很明显,那就是尺八音太过分了。
尺八音闻言,双目一沉,身前千丈空间好似瞬间冻结一般,凭空出“咯吱嗤啦”的声响。
遵吾行突然插话道:“燕澜,吾与八音兄交情非浅,凡事点到为止,狂傲可以,但不可狂傲过头。”
燕澜目光转向遵吾行,哼道:“遵吾行,原本我还对你抱有一丝好感。但是现在,我对你好感俱无,因为你也是个是非不分、据实力而自傲、烂和稀泥之辈,不配得到燕某的敬重。”
遵吾行腰板挺直,傲慢道:“吾与汝毫无交情,吾之言行,自当从心所欲,何必顾及汝之情感?汝认为对也罢,错也罢,皆无意义,因为汝没有力量扭转结局。”
燕澜淡淡一笑,道:“是吗?你的意思是,你们力量强大,就可以主宰这方空间里的一切,哪怕颠倒黑白、扭曲道理也在所不惜吗?”
遵吾行双手负于身后,依旧淡漠道:“汝如何看,不关吾之事。吾之言行,唯以吾之喜好。若汝不服,当可抗争!”
胡眉掩嘴笑道:“燕澜小公子,你就别跟遵吾行扯嘴皮子了,他是一根筋到底的人,凡事都根据自己喜好来,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诫。我说句实话,你专心对付一个人就行了,可别妄图一下子得罪两个人。那样的话你就不止喝一壶两壶,而是要喝好几壶。”
燕澜扫了遵吾行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真不晓得此人是如何悟透大道,成功冲破桎梏,成为逆天涅境强者。
尺八音朝遵吾行看了看,笑道:“吾行兄,难得见汝出言助吾,谢了。”
遵吾行道:“新来之辈,遭受些许屈辱,自是正常。若其为大乘期大能,吾等自当以其为尊。但其实力堪堪突破神合期,竟对吾等狂口指责,毫无谦恭之心,自当教其学会做人道理,方有合作的可能性。”
燕澜闻言,在心底喝骂道:“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要在意这些尊卑高低、先来后到,活该你们一辈子耗在这里。”
燕澜已经对洪茅失去耐心,当即道:“十息之内,洪茅老贼不跪,我便断其双腿。”
洪茅吓了一大跳,连忙挪移到尺八音身后,眼巴巴地望着尺八音,活像一只祈盼主人出手相救的狗。
尺八音向前踏了一步,双手负于身后,盛气凌人道:“有吾在,汝做不到。”
燕澜双目一沉,阴冷道:“是吗?还有八息!”
一股肃杀之气,从燕澜体内迸而出,震得六名修士纷纷倒飞而起。
楼上观见状,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轻声道:“燕澜,老夫虽然不希望你像我这般忍气吞声,但双拳难敌四手,务必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