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按下帽檐,脸上的褶皱低落在阴影中,语气有些落寞。
希罗多德发出洪亮的笑声:“是啊,老兄,你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
伊迪丝站在阿多尼斯身旁,满脸通红,手在颤抖,手里精致的小木玩具好像也无暇查看,她怕弄坏,顺势放在身前摆放得满满当当的木架上。
阿多尼斯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滚落下来的小玩具,回头朝摊主道声歉,假装没有看到伊迪丝那羞愧难当的样子。
转过身时,阿多尼斯摸了摸胸前的莲花配饰,确认它没有松动。又看了看眼角余光里的透明面板,上面显示的魅力遮蔽效果一栏字迹依旧静静地完好无损地留在那里。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应该不是,阿多尼斯心里想到。
摊主将年轻男女的心事看在眼里,却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出来。
这一幕让他想起自己那早已逝去多年的青春,当年也有一个穿着素白裙袍的姑娘站在他面前,像一朵含羞待放的花苞。
只可惜,多年以后,时光飞逝,彼此容颜老去,那还没有绽放的爱情之花早早凋谢在时光的长河里,化为尘埃随水流走。
正当他陷入对初恋容貌的怀念中时,三人里的年龄最长者突然开口问道:“老兄,我们是外地来的旅客,不知道附近有没有酒馆旅店一类借宿的地方,如果有的话,还请为我们指路,这是报酬。”
商贩看着眼前摊开的手,回过神来。虽然他自称旅客,但是手上却没有多少经风霜侵蚀的痕迹,粗大的关节略显老态,两枚铜币躺在手心。
“用不着,随便一问就能打听出来,这条街一直往前走,第一个岔路口旁就是旅店。”摊贩摆摆手,却没有接过希罗多德的钱。
“多谢多谢,西瑞尔,伊迪丝,你们都挑一两个喜欢的小物件,我们再走吧。”希罗多德很喜欢摊贩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迟暮感。
他想象着,四周的火光都化为夕阳的余晖,一个人,一个男人,或年轻或年迈,独自坐在夕阳洒落的金红色海洋中,风吹动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你想要什么,西瑞尔。”伊迪丝抬起头来,少女刚才还满面的羞涩神情早已不见踪影,故作大方地询问阿多尼斯。
“就这个吧。”阿多尼斯拿起刚刚险些摔落在地上的那个小木雕。
木雕的形象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嘲鸫,憨态可掬,活灵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