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凡人一起行走,总是有许多顾忌。”阿多尼斯心想。
“你先回去吧,我说了,我只是想要再观察一会儿而已。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阿多尼斯耐心地解释,心里则是想着:求求你快走吧,再不走天亮了,我就没有机会看到马车里的东西了。
希罗多德半信半疑,最终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对同伴说:“不如这样,西瑞尔,我们约定一个时间,你必须在一刻钟以后躺在旅馆房间的床上。”
“没问题。”阿多尼斯满口答应,这些时间对他来说绰绰有余了。
希罗多德见他答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在他看来,西瑞尔既然答应了自己,就应该不会冲上去了,否则他很难短时间内脱身的。
他放心地拍拍阿多尼斯的肩膀,再次从怀里摸出一个纸人,翻墙回去了。
阿多尼斯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墙头,摘下胸前的莲花放进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块麻布蒙住脸,快速而无声地接近马车,就像接近自己的猎物那样。
阿里斯托芬坐在马车里,捏着两张小纸片沉思。他已经摘下了那半张黑面具,把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额头和胸前已经渗出汗水,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御使这张面具愈来愈力不从心。
既然对方的试探已经被自己的防备给轻松打破,那么大概率他们就不会再继续进攻了。因为那几家贵族没有不知道这幅面具的威力的,就算它只剩下板芙也余威犹在。
如果说攻击还会有下一波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别的家族被他们当枪使了。为了以防万一,阿里斯托芬很谨慎地没有把黑将军面具放进怀里,随时准备戴上。
尽管不利用胸口的符文镇压住面具,对他的精神负担还是很大。但这么多年他已经适应了脑海中的厮杀声和心中的无名怒火,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掌控这股情绪。
纸片被阿里斯托芬在沉思中不知不觉地捻成碎屑,他回过神来把碎屑洒进燃着熏香的小炉子里。
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一样对这幅面具控制自如,在他之前已经有十几个佩戴过黑面具的人失去理智。
阿里斯托芬对此很是自豪,当年能被老主人看中他自然也是有资本的。在十几个惨嚎到面孔扭曲的奴隶中,他是唯一一个能站直在地上而不跪下痛苦的人。
自从戴上面具的那一刻起,阿里斯托芬就知道,自己已经跟家族分不开了。
在过去的岁月里,他和这幅面具已经彼此适应得非常好,他把它命名为“黑将军”。
他的信赖和安全感全部建立在这幅面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