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什么时候会来?”阿多尼斯守在史密斯的旁边。
史密斯躺在那里强撑着不昏迷过去,只有微弱的呼吸表明他仍存活。
“我也不知道。或许只要再坚持一个小时我们就能回去了。”埃弗斯曼摇摇头。
军医站起来,郑重其事地说:“我必须再对史密斯的伤口重新包扎,帮他把股动脉用止血钳夹住,这样会增大他在救援到来之前活下来的几率。”
“我能做什么?”埃弗斯曼急切地问。
“我需要你帮忙把他的伤口撑开,他的股动脉很可能缩回肌肉组织里,我一个人够不到。”
“没问题。”
“史密斯,听着,现在我需要做一件事情来帮助你止血。它可能会使你十分痛苦,但你要明白我在帮你,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帮你止血。好吗?”
史密斯抬起沉重的眼皮用接近耳语的声音说:“吗啡”
“那样会降低你的心跳,对不起,我不能。”军医脸庞满是血污。
“埃弗斯曼,我需要你撑开他的伤口,压住他的大腿。你们其他人压住史密斯的身体,不要让他乱动。尤瑞克,你抓住他的脚,拿着手电筒照亮。”
“OK,我数到三。杰米,放轻松,你不会有事的。1,2,3,就是现在!埃弗!”
史密斯轻哼一声,表示他准备好了。
埃弗斯曼依言而行,将柔软的肌肉用手掰开。血液不停地从伤口处喷涌出来,埃弗只感觉双手滑腻无比,伤口处的肌肉组织黏滑无比,像一条泥鳅似的即将从他手里滑脱出去。
他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气死死抓住史密斯贯穿伤口两边的肌肉,这也增大了史密斯的痛苦。
“等等,等等。好了,我摸到了。我摸到动脉。”
史密斯痛苦地惨嚎,声音变得嘶哑低沉,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阿多尼斯压住史密斯的上身,看着那翻出暗红液体和鲜红肌肉以及白色脂肪层的伤口,他不由自主地干呕。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没问题,我找到它了。”
“我抓住它了,埃弗!不要松手,撑开伤口!”军医情绪激动地大吼,脖颈上的青筋绽得条条分明。
“你找到了?”埃弗斯曼用一只手拿下嘴里咬着的止血钳,把它递给军医。
“拿着,接着。”
“抓紧,抓紧,埃弗,把它给我!”
“给,抓住。”军医取过止血钳接在手里。
“好的,好的,它要破裂了,它要破了!”埃弗斯曼强忍住呕吐的冲动,从医生手里接过那一小截滑溜溜的动脉,他甚至不敢用多大力气去把它捏紧,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史密斯的伤势恶化。
“医生,它破了,它缩回去了!医生。”
“抓紧,抓住它!”
“好了,好了,出来了,撑住伤口。”
“好的,我撑开了。”
“把手拿开。”
“好的。”
此时,史密斯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大量失血使他的体力急剧流失。他平静地躺在简陋冰冷的石床上面,很费力地睁开眼睛,用虚弱的声音低声问:“钳住血管了?”
军医和埃弗斯曼异口同声地回答:“钳住了。”
埃弗斯曼用轻柔的语气说:“没事的,你没事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