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坠机点附近的浓烟久久不散,就像除夕夜晚放完烟花那样的情形。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硝烟气味。
武装民兵在楼顶暂时与游骑兵停战。他们在这个时间会做祷告。有的民兵擦拭枪身,有的民兵将武器放在一旁对着圣城的方向虔诚叩拜,额头贴在冰凉粗粝的水泥板上闭目祈祷,有的民兵拿出水壶抿上几口滋润干裂的嘴唇。
托姆布雷和尼尔森蹲在坠机点不远处的一辆破烂汽车后面。他们俩徒步行进一个多小时终于赶到坠机点周围。托姆布雷的耳朵这会儿稍微好了一点,能听到一点声音了。
“什么?”托姆布雷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队友。
尼尔森用手在耳朵旁边扇动:“你没听到吗?”
“是护送队吗?”
“不,不,不是护送车队。算了,走吧。”
埃弗斯曼小队的随队军医把生理盐水袋挂在头顶的钢筋上面,给伤兵打点滴。灰尘簌簌落下,和伤兵脸上的血液融在一起。
无线电里传来其他部队隐约向指挥2号求救的急促声音。
夕阳余光下的坠机街口此时格外安静祥和,没有一丝一毫的枪声和惨叫。
“这次回去,我一定要请你们喝玛格丽特调酒,不加盐。”军医苦笑着说。
每个人都没有放松,因为他们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只要救援部队不来,那么他们就一直处在绝境当中。此时若是松懈,可能下一刻战斗中死去的就是自己。
没人回答他,军医埋头忙活起来。
埃弗斯曼拍拍阿多尼斯肩膀,指指后面,又把水壶递给他:“去后面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看着。”
阿多尼斯也没有矫情,接过水壶,走到石头堆上坐下来。
他舔舔干裂发疼的嘴皮,含一小口水在嘴里抿着。
刀削斧凿般的俊美脸庞被硝烟和灰尘覆盖,几道子弹溅起的碎石刮擦出的伤口新旧不一布在额头和脸颊上。
若是让阿芙洛狄忒看到自己的这幅狼狈模样,恐怕她就不会对自己苦苦纠缠了吧,阿多尼斯心里想到。
不过阿多尼斯转念一想:自己的命运要由自己来把控。若是寄希望于别人,寄希望于阿芙洛狄忒的想法,寄希望于阿瑞斯突然品德高尚不再嫉妒自己,那样的想法阿多尼斯是不会认同的。
战争持续到现在,阿多尼斯这种身体状况状况可以说是足够良好,对比小队里的两位伤员就知道了。
虽然中枪与否很大程度上是概率问题,但【战场生存】所带来的经验无疑帮助阿多尼斯将自己中枪的概率减小了很多。
冰冷坚硬的石块硌得屁股疼,阿多尼斯站起来拍拍屁股。休息了差不多五分钟,他反而感觉腿和胳膊更加酸痛,就像前世跑完一公里体育测试之后,口干舌燥,肌肉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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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森带着他的小队赶到坠机街口附近,蹲伏在墙壁之后。
他摸出怀里的无线电通讯仪,呼叫:“埃弗斯曼,请回答。”
埃弗斯曼想着接下来他要怎么带队回去,想得有些出神,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埃弗斯曼!”
他连忙取出胸前口袋里的无线电,放在嘴边:“收到,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