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驾驶员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酸痛,阳光太刺眼了。
他不由得用力眨眨眼睛,水珠沾在他的睫毛上。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替两位队友拒绝。
但他不能,因为这是舒哈特和戈登自己的选择。
舒哈特和戈登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
舒哈特代表两人开口:“我们要求进入战区,并在第二坠机点设立防线,坚持到地面支援到达。”舒哈特的声音一如往常地平静,一点颤抖都没有,仿佛他和戈登只是要去完成一个很简单的任务。
“你们应该明白,我不能告诉你们地面部队多长时间到达,这意味着什么,可能需要一段时间需要你们两个人独自撑住。”
“明白”戈登平淡地回答。
“你们还是要去吗?”
“是,长官”舒哈特瞥一眼戈登,回复道。
在盖瑞森向两名英勇的战士一再确认意愿之时,指挥副官一直盯着盖瑞森手里的话筒,倾听那里面传出来的平静声音。
他有点无法想象,为什么这两个人听起来一点都不害怕,说难听点,他们明知是必死的结局也能这样古井无波地回应。
盖瑞森听完两名士兵的回复,看向右侧的副官。副官点了点头,他抿抿嘴,向指挥直升机说:“哈勒尔上校?”
“在,长官。”
“你下令吧。”
“收到”,太阳将要落下,斜阳的光辉掠过哈勒尔的额头。他眯了眯眼,向坠机点上空的直升机驾驶员说:“葛非纳,把他们送过去。”
葛非纳点头向驾驶座后面竖起大拇指用力晃动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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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奈特率领的悍马车队在街道上行进,民兵就像蚂蟥一样黏住车队,怎么也甩不掉。由于缺乏装甲和掩体,武装民兵的轻型装备也能给车里的人造成伤害。
悍马车上的机枪手更是高危职业,没有保护,敌人会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射击,尤其是机枪的火力覆盖不到的那些死角。
麦克奈特坐在副驾驶上喃喃自语,如果从密集的枪声中仔细分辨,可以听出他实际上是在不断低声咒骂,“草他妈的,草他妈的。”也不知是在骂指挥还是在骂民兵,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
突然,一发火箭弹呼啸着带着火光和浓烟向一辆悍马袭来,正中靶心。
他迅速指挥着车队组成临时的简单防御阵营,停在一片空旷的街道口上。
他下车向那辆被击中的悍马走去,打开车门一看。驾驶员那鲜血淋漓的上半身映入眼帘,胳膊的肌肉里甚至还镶嵌着一枚火箭弹弹头。如果这副景象让阿多尼斯或者其他的新兵看见了,保准把出发前吃的午饭一股脑吐出来。
但麦克奈特面不改色,保持一名指挥者应有的冷静,他向副驾驶上的士兵下令:“奥迪克,冷静点,快下车,它会爆炸,快走。”
等那个士兵下了车,他拽着阵亡驾驶员的胳膊,露出身体另一侧的弹头和因为高温而烧焦的黑色龟裂皮肤,火箭弹弹头处还在不停冒出白烟,麦克奈特能闻到死去士兵身上烧焦的臭味。
“狗娘养的民兵”,他低声咒骂。说着慢慢将尸体拉到地上,向附近的士兵招手:“把他抬起来,小心点,小心点。”
“把他抬上车,很好很好,小心,小心!”
“快上车,士兵。”他拉住一个满脸血的士兵说。
“但我要开枪,长官。”士兵还想继续战斗,鲜血还在从头盔下不断渗出。
“战斗的人够多了!我们需要把俘虏送回去,出发。”